如果黑羽結衣聽到這番話的話,一定會為自己叫屈——麻煩總是自己找上門的,她可是最無辜的那個,隻是人不能太有良心,否則就會容易被奇奇怪怪的家夥纏上。
太宰治趕到的時候,黑羽結衣正在無聊的躺在地面上數雲。聽到有動靜她轉頭過來,有些高興地和來人打了一聲招呼:
“太宰,是你啊。我已經叫了醫療小隊的人過來,陪我等等吧。”
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随後徑直從那個坑外輕巧地跳了進去,走到她身邊:
“傷勢很嚴重?”
“應該是。外表看起來很好,但裡面稍微有些糟糕。不亂動的話還好說,亂動的話我可能就要變成一塊一塊的了。”
見他蓦然沉下臉,她眨眨眼,讓自己的語氣試圖輕快些,
“開——玩——笑的。不過還是等專業人士來解決吧。”
“敵人呢?”
“跑了,之後得拜托中也去對付他。”
見到熟悉的人後,她強撐着的意識開始消散,說出的話語也逐漸模糊,
“雖然我沒落到好,但也算知道了那家夥的弱點,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
港口mafia專用醫院的病房中。
“在原本的未來裡,港口mafia會因此損失大量的精英。實際來看——”
耳膜被巨響震得嗡鳴的黑羽結衣靠在病床上,感歎道:
“好大的陣仗啊。”
她略微直起腰,讓自己能更好地看到那片黑紅之色彌漫的遠方,
“不愧是中也和魏爾倫。但說回來,是不是有些太暴力了?”
“反正那邊已經是提前選好的地方,動靜再大些也無妨。”
太宰治百無聊賴地坐在病床邊,說是拿着蘋果給她削皮,但漫不經心地行動間,少年就将水果刀躍躍欲試般朝手腕比劃。
黑羽結衣看不過眼般歎氣:
“住手吧,不是說來探病的嗎,是不是你對中也說了什麼?”
“這樣的懷疑也太令我傷心了,”
水果刀終于被用在正途上,就是外表醜了些,太宰治盯着那個坑坑窪窪的成品,再次将刀光對準果籃裡的另一個品種:
“我也就是提到過一些沒有小姐的幹預未來會發生的情況,是小矮子一點就炸,怒氣沖沖地說要去讨個說法,僅此而已。”
“…倒也在意想之内。你呢,不去幫忙嗎,污濁隻有你能控制吧?”
“也不需要到那種地步,說到底,主要還是為那些歐洲來的尊貴老爺們表演的一場藝術秀而已。如果不是森先生要留下魏爾倫,這場秀都沒有展現的必要性。”
“要和這種家夥做同僚啊…真令人不爽。”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咂舌。
“小姐實在不希望的話,我去撺掇那個小矮子幹掉他?”
“還是算了吧,魏爾倫的實力可是一張王牌。盡管有什麼積怨…也不是我們的世界之内了。”
“小姐這麼說,是在未來還看到了什麼嗎?”
看他千方百計試探的樣子,黑羽結衣又突然想起那個世界的首領太宰治。她眼神奇異地盯着少年,直把對方看得氣勢減弱,表情純良又無辜。
“看到了你。”
她眨眨眼,說道,
“在各種意義來說都變得相當糟糕呢,成年的你。”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嗯哼,收獲了我還能活那麼久的事實就已經足夠糟糕了。”
“被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太宰,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定位?”
“怎麼會呢?”
他的眼神幹淨極了,演技好到少女都想不合時宜地鼓掌。
“這麼說,當時我剛剛回來,你也是第一個找到我的…”
黑羽結衣沒有理會對方的狡辯,自顧自地思索着之前從來沒在意過的蛛絲馬迹,
“還有上次,在組織門口——你幹什麼去?”
“我突然想起小矮子那邊确實需要我去一趟,那麼,再見了小姐~”
那黑色的背影無端地顯出慌亂和急促,她撐着胳膊追逐着那道身影,直到連衣角都完全消失在牆角後,輕聲笑了一聲。
未來…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不是嗎?隻是她忘記問了,到底在那個未來裡,更年長的她所說的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到底指的是哪個方面呢?
眼皮還在狂跳。黑羽結衣思考了半響,也沒能想起自己遺忘了哪件事。少女舒舒服服地躺下,在那遠處轟鳴的爆炸聲中逐漸模糊了意識。
好像有什麼柔軟的,溫熱的物體放在了她的鼻下。那氣息實在是太過熟悉,讓人生不起半分攻擊的意圖。幹部小姐發出了無意識的輕哼,眼前模糊的重影逐漸清晰,最後組合成了黑發碧眼的偵探的形狀。
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在冒火。
黑羽結衣終于想起睡覺前那不妙的預感指的是什麼了。她和另外世界線的貓貓交流愉快,甚至都忘記現下他們還在半冷戰的事實。
她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直到現在,你也沒想起來聯系我。”
江戶川亂步叉着腰,一字一句說着,
“隻要我一沒有緊緊看着你——”
比起生氣,他更多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