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松帶來的人将屋子團團圍住,錢無規在裡面,接受沐松的審問。
跟前朝反賊牽扯上,幾條命都不夠賠的,大家都遠遠離開這個屋子。
金莊主嘴裡說着,不耽誤賞寶大會,大家隻管繼續賞寶,可畢竟事關重大,大家的心情難免受到影響。
而面對這一切,千千淡然得仿佛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她檢查了陸佑的藥,确定沒什麼問題才遞給他。
沐陽早就加入了他大哥審問錢無規的行列,此刻屋外有兩名保護陸佑的高手,而屋内,就隻有顧明初他們三人。
千千問顧明初:“你說來金寶山莊是有案子要查,就是錢無規的案子嗎?”
顧明初點了點頭:“其實原本還有些細節未理清,而錢無規亦有身份未明的同黨,本想借賞寶大會期間多留意錢無規,看看是否能得到别的線索,沒想到三皇子中毒,我無暇再管他事。”
陸佑聞言倒是笑了:“因為沐陽把解藥給了我,沐松無法以我為借口上島,所以你才提前告知了錢無規的事,給了沐松另外的上島理由。”
顧明初不否認:“是,我知道陛下對藏寶圖志在必得,以為朝廷在金寶山莊内有我不知道的暗哨可用,但我沒想到陛下會讓三皇子以身涉險,那個時候我便明白,陛下的底牌是岸上的沐松,而沐松還能以什麼理由上島?這次是三皇子,下次……又會是誰?會制造出什麼契機?而下一次,會不會真的有人為此賠上性命?我就賭了一把,将錢無規的事告訴沐松。至于沐松會用原本的理由或是改用錢無規為借口,我也不确定。”
千千朝他豎起大拇指:“顧大人厲害!不過金莊主已經把消息渠道都截住了,你是怎麼跟沐統領傳遞消息的?”
顧明初輕笑搖頭:“這個不能告訴你。”
千千也不追問,反而問他另一個問題:“沐統領,能從錢無規口中問出什麼消息嗎?錢無規,真是前朝餘孽嗎?”
顧明初道:“他的身份已然可以确定,至于能否從錢無規嘴裡問出些同黨的消息,就要看他們兄弟二人的手段了。”
陸佑語帶嘲諷:“肯定能問出來啊,而且那同黨必然在這金寶山莊内。”
沐松要圖謀藏寶圖,就要留在島上。所以他要抓的同黨,也必然要在這裡。
陸佑喝完藥後,千千囑咐他多加休息,稍後去找了楚九歌。
楚九歌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沐松上島對他沒有任何妨礙。
“師兄,你這副胸有成竹,輕松自信的模樣,是有什麼好主意了?”
“你猜?”
千千:“……如果沐松先一步得到藏寶圖,我絕對沒本事從他手裡搶過來。”
“我知道。千千,你猜錢無規會說出自己的同黨嗎?”
千千想到那夜他們四個人聚在金莊主的屋内,他們手臂上那個黑色的圖案很可能就是同盟間的标志。趙稗,霍銅,金莊主,楚九歌說過他們幾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果……他們當真都與前朝有關,未免有些可怕。
顧明初是刑部侍郎,審理案件的高手,沐陽是大理寺卿,更是了結了諸多疑案,加上沐松的鐵血手腕,幾乎人人都确定錢無規逃不過去。
狗急跳牆,何況錢無規交往的“同黨”如此顯赫厲害。在沒有想到萬全之策得到藏寶圖之前,千千的首要任務便是保護陸佑和顧明初的安全。雖然沐松已經派了可靠之人日夜看護。
說是保護陸佑,其實那站在院裡的侍衛是将整個客院都看了起來,在他們的眼皮下,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所遁形。
以往夜間是千千的主場,如今隻能被迫待在屋裡,她真的很想去探探那三個人的情況。
看她坐立難安的樣子,楚九歌大發善心:“師父曾在金寶山莊内落了一子,那人會出手相助。”
千千沒感到太意外,金莊主身為首富,觊觎之人太多。島上如鐵桶一般,沒有完全的謀劃難以成事,他們不過剛登島而已,如何能做到萬無一失?
倒不是千千小看自己,而是藏寶圖事關重大,師父十分重視,自然要确保無意外發生。況且,楚九歌自從上了島,任她如何焦灼,他都不動如山。
楚九歌觀她神色,無奈笑道:“師父說的棋,我亦從未見過,隻是聽師父說,是個十分出色的好手,布局已久,我們裡應外合,勝算很大。可如今沐松在這兒,一切,便多了三分未知。”
“那你能猜出來是誰嗎?”
“不能,我們隻能等他聯系。”楚九歌心中隐約有了一個血腥的猜測,可并不想讓千千現在知道。
來金寶山莊前,師父見了他,告訴他說:“千千如今有醫師的身份,實在難得,絕不能出差錯,沐陽還在懷疑她,得想個辦法了。”
千千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靠人人跑,靠山山倒,從五年前她就知道,她隻能靠自己,金寶山莊上,能幫助他們的人固然存在,可她如果什麼也不做就能得到藏寶圖,那師父又何必讓她上島?叫那人直接把圖帶出去不是更好?
其實千千這是在鑽牛角尖。就像沐松上島需要理由,三皇子中毒十之有九能達成目的,可沐松肯定會有另一手準備,即便顧明初沒有言明錢無規之事,沐松也必然有辦法登島,因為這事他必須要做的是,不能容忍有意外出現。而對于她自己,即便有了楚九歌說的那人,能幫他們,能保證拿到藏寶圖,可她也必須自己去做,因為得到藏寶圖是她救小安的前提,她不允許出現意外,更不允許她和小安的命捏在别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