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蔣澤帆是想要害你嗎?”蘇映問。
夏沅芷很堅定地點頭:“嗯,雖說系統裡的一些設定被調試過了,但在現實中我的記憶是不變的,我确定是他要害我。”
“你倆以前有仇?”蘇映不解,像夏沅芷這樣好脾氣的人,幾乎沒有可能和别人有沖突,而且她和夏沅芷相處的時間最長,從來沒聽說過她身邊有蔣澤帆這号人。
夏沅芷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雖然表面上看着很淡然,心裡其實也很亂,她比蘇映更好奇,蔣澤帆為什麼要害自己,如果說在系統中,是因為争風吃醋,她能理解,那麼現實中呢?
她不想在休息的時候浪費時間在厭惡的人身上,所以話題在有意避開蔣澤帆,蘇映和她玩了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她的脾氣秉性,所以也很适宜的不再提蔣澤帆。
兩個人又聊了些别的話題,譬如以後的打算,以及關于傅宴禮的一些問題。
既然醒過來了,生活肯定還是照常,隻是身邊多了個伴侶,這讓夏沅芷不禁很期待,和傅宴禮生活在一起,有一種安心感。
夏沅芷看着坐在面前,看着手機呲着牙傻樂的蘇映,一臉的姨母笑,“怎麼着,一直聊我,說說你呗?”
蘇映嘴角依舊帶着笑,思維似乎沒轉過來,“啊?說我什麼?我挺好的啊。”
夏沅芷似笑非笑,“談戀愛了?”
聽到這句的蘇映收起笑容,一臉認真嚴肅,“隻是床伴而已,出國的時候認識的,對我還不錯,嘗試接觸一下。”
“哦~”夏沅芷仰起臉,眯着眼看着蘇映,故意拉長尾音,“隻是床伴~”
蘇映即使話裡話外都突顯出一股子渣女的味道,但是表情卻早已出賣了她,想着是在外面,夏沅芷也不好戳穿她,便也由着她去了。
…
過了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在這期間夏沅芷每天除了固定練一些基本功以外,就是陪着小秋玩一玩,要麼就去咖啡廳自己一個人聽聽音樂看看書,每天倒也自在,在這期間還會被警察叫去問過幾次話。
直到半個月後的某一天,傅宴禮在上午的時候回了趟家。
聽到開門聲後,原本窩在沙發上看書的夏沅芷坐起身,盯着門口,在看到是傅宴禮後,有些驚訝,因為以往的這個時候,他都在公司忙着處理事情,除了她去主動騷擾,他從沒主動回來過。
“你怎麼回來了?”夏沅芷将書扣放在茶幾上,站起身。
傅宴禮并不語,隻是走過來,身上還帶着些許從室外帶進來的寒氣,他張開胳膊,将夏沅芷抱在懷裡。
夏沅芷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雖然不理解,但卻伸手環住了他,小臉埋在他的肩窩裡。
“怎麼了?”夏沅芷覺得他的舉動很反常,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傅宴禮這才松開她,沒來由地來了句:“這段時間苦了你了。”
“我不苦 ,沒事的。”夏沅芷還在想,是不是傅宴禮在公司受了什麼委屈,心裡正編話術準備安慰呢。
“我問過警局裡,蔣澤帆的案子結了。”
消息來的太過于突然,夏沅芷有些沒反應過來,兜兜轉轉了近一個月,就這麼措不及防的結案了…
“所以…”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些什麼,腦海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斷開,淚水在她眼中打轉,一股委屈的情緒湧了上來。
“還記得程辰嗎?”傅宴禮問。
夏沅芷點頭,“記得,是毛老師家的外孫女,和我同歲,這和她有什麼關系嗎?”
“是程辰教唆蔣澤帆害你。”
夏沅芷聞言,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相信。
程辰以前和夏沅芷的關系一直很要好,直到大學的時候老師因病去世後,兩人的關系瞬間崩塌,而這其中的緣由,可以說隻是因為一場誤會。
在夏沅芷大學期間,有一次因為一個舞蹈動作,組内起了沖突,夏沅芷自認為自己天賦好,又努力,在舞蹈上面很有自己的一套見解。
于是她跑到毛老師家,想問問老師的建議。
毛老師名叫毛清玄,也就是夏沅芷的啟蒙老師,一直在夏沅芷的大學任課,早些年退休。
一直以來,不管是從專業角度,還是從情感的角度,毛老師都很看重夏沅芷,所以這次,夏沅芷抱着必勝的信心來找的她,但沒想到等待她的是一盆冷水,因為夏沅芷的想法太過于冒險,所以這一次老師沒有同意。
但不得不說,從專業角度來看,就算夏沅芷的想法很冒險,不可否認如果呈現的好,那一定會是個好的作品。
受到打擊後的夏沅芷有些不甘心,在專業上,她不允許出現瑕疵,所以一時沖動,從老師家裡跑了出去。
而毛老師為了追她安慰她,在路上突發心梗,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然晚了,就這樣,一夜之間,程辰失去了外婆,夏沅芷失去了對她最好的老師。
起初毛老師的家裡人都瞞着夏沅芷,隻是說老師是在家中去世的,直到程辰堵着夏沅芷,告訴了她真相。
但突發心梗的原因,和夏沅芷卻沒有直接關系,隻是因為年紀大了,又有些基礎病,機緣巧合引發出的心梗,但無論老師家裡人怎麼說,程辰就是不相信,一口咬定夏沅芷害了自己外婆。
雖然知道真相,但夏沅芷依舊自責,每次都在想,如果自己不沖動,或許會不會老師就不會去世…
“她怎麼會這樣,她和蔣澤帆…”
她和蔣澤帆怎麼會勾搭到一起?夏沅芷滿心的不解。
傅宴禮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聽說是蔣澤帆受不了網上的輿論,所以前去自首了,一開始他死咬着是自己臨時起意,直到警察從他的通訊記錄裡複原出研究犯罪的記錄,他才供認不諱。”
“那他們…都判刑了嗎?”比起蔣澤帆,她更關心程辰,作為毛老師家的直系孫女,目睹毛老師去世,現在她的孫女又因為犯罪,被抓了起來,她的家裡人該如何承受。
傅宴禮點頭,“判了,所以,現在你可以去看看他們了,你…要去嗎?”他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夏沅芷。
夏沅芷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後搖搖頭,“算了,我欠毛老師的,而她又害我,即便毛老師不是因我而死,但這也扯平了,但毛老師對我有恩,這一點我永遠也還不清。”
但更确切的說,是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境去面對程辰。
“傅宴禮。”她仰頭望着他,“陪我去個地方。”
“好,傅宴禮點頭。”他早已猜到夏沅芷要去做什麼,所以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夏沅芷來到衣帽間,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跟着傅宴禮出門,開車來到墓園。
夏沅芷懷裡抱着傅宴禮一早準備好的花,來到老師的墓前,傅宴禮則是等在外面,把空間留給夏沅芷。
她在裡面待了很久,起初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情久久無法平息,她沒怎麼說話,也沒說關于程辰的事情,隻是安靜地坐在旁邊陪了老師很久,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漸暗。
她主動牽着傅宴禮的手,往停車的方向走,天氣已然入冬,有些冷,尤其在墓園這種偏僻的地方,說話時還有着淡淡的白氣。
傅宴禮把夏沅芷大衣外面的圍脖仔細整理了一下,随後再次牽着她的手,“去吃飯嗎?”
夏沅芷點頭,正好也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有些餓,正好在回家的途中吃個晚飯,“好啊。”
兩人在一家中式餐廳裡吃完了飯,夏沅芷提議想走回家,好在離家不算遠,可以實現,傅宴禮便同意了,并打電話叫來了在公司那邊的助理,讓他把車開回去,自己則是和夏沅芷牽着手在街道上漫步。
他們在系統中很少出來散步,被工作和劇組的快節奏所逼迫,每天還要對着鏡頭,很少有時間可以獨處,但現在回歸現實,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了解彼此。
這個點剛好下班,路上的汽車堵了一排又一排,全都艱難地龜速行駛,身旁有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看似應該是中學生,從兩人身旁疾馳而過。
傅宴禮怕夏沅芷被撞到,伸手摟住她的腰,攬到自己懷裡,兩人站在路燈下,燈光打在夏沅芷的發絲上泛着光,她的眼眸順着幾個孩子跑過去的方向眺望,而傅宴禮,則點頭看着懷裡的人。
“傅宴禮,你說如果我們可以早點相遇,就像他們一樣,會不會就沒有這麼多糟心的事?”
“但就像第一次參加戀綜的我們,那時候的你并沒有愛上我。”傅宴禮擡手捋順夏沅芷被風吹亂的發絲。
“可是兜兜轉轉,我又來到了你的身邊。”
傅宴禮身上的木質香被風吹散,身後的馬路上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暢通,不再堵車,人們的心随着牽引的方向,回到有人惦記的地方。
夏沅芷踮起腳尖,鼻尖掃過傅宴禮的下巴,“傅宴禮,我可以吻你嘛?”
一如她幼時跑到同樣為孩童的傅宴禮面前,稚嫩地問他,“大哥哥,可以給我拍一張照片嘛?”
傅宴禮淺笑,代替小時候倉皇失措的自己答了句:“好。”随後低頭吻了下去。
北城入冬後的夜晚散發着寒意,但兩人相擁而吻,兩顆心髒緊緊地挨在一起,跳動時,像是綻放的玫瑰。
即便身處偌大的世界中,卻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