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的呼吸聲漸入他耳,心像是被再次填滿,能夠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懷裡的人,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貪心,想要喬漠留下來。
如今還能抱到,要是有一日真的走了他要怎麼辦,喬漠的不确定性就跟火藥一樣,讓他不敢過多觸碰,甚至不敢深入。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便将人強留在這個世界上,但他想要喬漠自由,甚至開心,并不想囚禁他一生。
“二十兩,你早已還清。”江烨華閉上眼眸,眼角的淚悄然滑落,嗓音因壓抑的哭聲而顫抖,“就當是我娶你回家的定金。”
若是喬漠真的能等到自己給他一個新婚之夜,那他必定十裡紅妝,三媒六娉帶喬漠回家。
秋日不知不覺中已悄然離開,迎來冬日,夜晚的風更加冷冽刺骨,樹葉凝上了霜。就連太陽升起溫度都往日不一樣,還是刺骨寒冷感受不到一點溫度,觸碰到水,指節便被凍紅,毫不留情。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夜之間皆披着厚鬥篷,帶着手套。大理寺門口停着兩輛馬車。
喬漠今日穿着江烨華買的衣裳,披着江烨華的鬥篷,又被叮囑帶上手套。
江烨華生怕自己不在他身旁,此人就随意照顧自己。千叮咛萬囑咐,又吓唬他才放心。
“少卿,我這麼大的人還能丢嗎?放心吧能照顧好自己。”喬漠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又踮腳去親吻對方。
江烨華将一塊芙蓉石料的玉佩遞到他手心,淡笑道,“有這個玉佩無人敢欺負你,誰攔你,便把這個他看,知道嗎?”
“少卿,這是你在外的身份嗎?”喬漠低眸看着手中做工精緻的玉佩,質地溫潤細膩,一看就價值不菲。
江烨華聞言揉了揉對方的頭将人送上馬車道,“是,想知道就不要染了風寒。”
喬漠當然想知道,洞底那會可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他還記得呢!這玉佩質地如此好,不是公子哥他都覺得是個王爺。
但王爺來大理寺做什麼?莫不是體驗百姓的苦?
“少卿早些過來,我等你!”喬漠的馬車向前行駛,他探出頭對江烨華揮手告别。
江烨華目送他離開,便坐上馬車朝相反的方向行駛,春耕祭典和狩獵場兩地相反,一個在北一個在南。
喬漠坐在馬車裡端詳着玉佩上圖案,雕刻着一條龍,這是王爺的象征?不太像啊。
“該不會是少卿家裡要造反……”喬漠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龍可代表着天子啊。
他又覺得不對立即搖了搖頭,将這想法甩出去,他才不信江烨華能是造反的人。
少卿那麼正直公正無私,家裡人應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喬漠越想越安心,靠着椅背将窗簾掀開,山上枯黃的落葉掉落,如今隻剩光秃秃的樹幹。
道路上一輛又一輛華麗的馬車駛過,喬漠順着望過去,已能看見狩獵場的影子,亭台錯落有緻,輕紗幔帳随風輕舞,周邊是隐郁的樹林。
喬漠又轉過頭看另一座山脈,兩座山居然相差如此大,狩獵場的樹林為何繁茂?不應該凋落嗎?
難道這就是帝王的手段嗎?
喬漠心中感歎道,這可真是大手筆。
馬車突然刹住,喬漠差點沒坐穩要撞到頭,還好手快扶住了,不然江烨華知道了又該叨叨自己。
喬漠坐穩後,車外傳來洪亮的嗓音。
“停車,閑人免進!”
喬漠聞言一喜,還好少卿又先見之明,取下腰間的令牌,從窗口遞到那士兵眼前。
“可以進了?”喬漠挑眉問道。
士兵見到令牌臉色一變,眼中帶着驚愕,對守門的士兵喊道,“放行!”
喬漠将手伸了回去,馬車緩緩駛動,他低眸看着令牌道,“令牌吓人?還是我很吓人?”
他将令牌挂好,伸手抹了下臉喃喃道,“也沒髒東西啊!怎麼如此震驚?”
“公子,到了。”
喬漠收起疑惑,起身掀開車簾下了馬車,空曠的狩獵場,這還是一角,狩獵定然不在此處,應當在山裡。
錯落有緻的亭台,他也不知該坐何處,少卿也沒告訴他啊……
亭台上已經坐着雍容華貴的婦人,喬漠隻是掃了一眼,便知這些人不是省心的主。
這才想起來狩獵場是宮中之人還有大臣才能來,那亭台上那些,應當都是妃子和誰家的夫人。
他顯然格格不入,喬漠決定不找了,問誰都不如問士兵,誰叫别人是本地人。
喬漠走到較近的士兵面前問道,“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在何處?”
“在第三層數到第十個亭台。”士兵轉過身給他指了個方向。
“多謝!”喬漠道謝完便離開。
快步朝台階上走去,幸好自己長嘴會問路,否則還要等到何處能找到地方,讓亭台上的其他人看自己笑話,他可不要當别人下午茶談論的笑話。
走到第三層望着台下的風景果然好,亭台後是碧綠的湖泊還有綿延不絕的山脈。
還好有圍欄,否則他走過去都要心顫一顫。找到位置後便落座,趴在圍欄上望着碧綠的湖泊,景色宜人,就是身旁少了個人。
想着少卿何時才能趕過來,他已經開始想念了,才離開沒多久自己便開始想他,若真是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不得魂不守舍過個好幾日,或許不是幾年或許是幾載,直到再次見到對方。
他想回去但又不想,心中糾結,在另一個世界的使命還沒完成,自己必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