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而後，便普通地彎腰下去撿起。沒再出響動。青山穹曾自己和青蘭杏講過，自己遇到了什麼緊急之況，最先做的是解決而不是驚訝。

當時青蘭杏企圖尋來例子反駁她，她回複的内容是“有時候為了和大家一樣，所以裝作遇到問題會震驚，遇到傷感會哭泣，遇到溫暖會欣喜，但其實大部分情況内心都會“哦”一下便罷了。”

給媽媽怼得無言以對。

“ 啊！是黴運！”青蘭杏自然和青山穹不同，四十幾歲又有些内向——雖說看起來不算内向，但媽媽心理人格測試題的結果是相當内向——仍然不是穩重的人。

待女兒從容蹲下撿起手機，借火車站與林西特有的古老城牆上普照的夜燈，仔細檢索了一番裂痕——摔成這種程度鋼化膜碎掉是必然的。

随即，承載文明曆史波瀾壯闊的，被展現城市發展的霓虹燈包裹的城牆下，一對雙手被東西占住導緻暫時無法交流的母女，不約而同地點開了手機的信息欄。

“林西的黴運已經在出站口被破掉了！接下來開始愉快的路程吧！”青蘭杏并沒有詢問手機的狀态與未來，在夜色下，換上了悲憫憐惜的表情。

所幸的是，她不是個掃興的人。

這表情女兒捕捉到了，但于女兒而言，這從頭至尾無疑毫無意義“哪來的黴運嘛，手機掉因為我沒拿住，跟運氣有啥關系。”

不幸的是，青山穹是。

……

“影視拍攝均實地取景，取景地為林西省林西市，目前已知拍攝地包括林西城牆，林西“長均”古城，林西祁朝禦花園遺址，林西古教教塌以及寺廟群……”

《凰女》這部作品宣發在某視頻平台上的播放量與評論彈幕量都少得可憐，但講述内容卻一騎絕塵……但還是少，至少青山穹刷到了而青蘭杏，這部影視原本應該的受衆群體并沒有刷到。

當然，這跟杏兒姐天天兩眼一睜不是刷貓咪就是刷狗子絕對脫不開幹系。除此之外，青蘭杏的網絡社交範圍總是令女兒摸不着頭腦。

比如一個小城市裡搞文字工作的會認識某乙女遊戲遊戲文案老師，比如與樓下罐頭廠退休的養狗奶奶寫字聊起某位中央的保镖先生，又比如在電視上觀看殘奧會比賽時，突然激動地拍拍女兒肩膀，告訴她“這位是媽媽的偶像哦！”

“偶像”這兩個文字出現在信息發送欄，青蘭杏心下還感歎了母親真是個潮流的人，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還知道，願意使用這個詞彙——雖然的确不是啥奇怪的詞兒，現在想來，是青山穹自己小瞧了她。

“……等等，小瞧這個詞是可以用來評價媽媽的？！”

聞聽此番，康若楠愈發震驚，以至于比聽到青蘭杏常無端誇贊青山穹的那一刻改造目瞪口呆。

被震驚對象絲毫不覺有怪，隻繼續吊兒郎當地繼續講故事般講者和媽媽相處得故事——幸運的是，康若楠是一名相當有興趣的聆聽者。

青山穹無所謂地擰開水瓶蓋打着哈哈，“可能我家家庭教育就沒什麼禮貌？嘛嘛，開玩笑的，倒不至于目無尊卑隻是她确實比别人特殊些就是了。”

“啊，你又說了一句對青家形象沒什麼幫助的鬼話啊喂？！”若楠向來是喜歡摳字眼的，和江名賀一樣，聽人說話恨不得逐字解析。

聽這話，山娘忙露出抱歉又輕慢的笑容，握着保溫瓶蓋的手無意義地在身前擺動兩下，“嘛嘛，我的問題，我說話不過腦子，我改，我改。”

言畢，将水杯中僅剩一口的水一飲而盡。此時林西城牆下，她的動作再一次與宿舍中與友人的交流故事的影像重疊。

早先母親曾告訴自己名字的出處，寓意“生于天地，享于天地”，但小名山娘，确實她直到十五歲時才具體了解的——其實解與不解無必要。

随着年齡增長知識閱曆增加，這個小名持有者早能猜測一二。無非“女兒小山”和“女孩兒小山”。

首先，臨濱人沒有叫女兒“姑娘”的說法，通常稱作“閨女”，所以自然排除了女兒小山。而另外一個，經青蘭杏親口證實。

“啊，十幾歲的時候家裡看電視，我淨看武俠片和曆史片了，了解了古代成年輕女孩子叫做娘，當時就覺得這真是個很……當時太小那種由内而外的興奮感不知道怎麼解釋，反正我很喜歡這個意思的這個字。”

“啊，是有要撥亂反正想法？讓這個文字回歸她應有的意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