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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天上月朗星稀,皎潔的月光散落在地上。
一行人已經搭建好三角形的遮雨棚,用旁邊的茅草鋪好了一塊地方,上面鋪上之前就買好的羊毛氈,再蓋上毯子,這樣休息起來也不比家裡差。
岑嫣躺在地上,一天的勞累和身體上的酸痛也消解不少。
忽的,她就看到正在火堆旁邊值夜的董伯年,她想了想,白日裡男人還要趕車走路,女人們稍微可以上車休息,這般一對比,确實是男人還累些。
不如自己去幫着值夜,若是到時候真有什麼情況,她也可以把人都叫起來。
就這樣,她直接走到火堆旁邊:“夫君,要不你休息一會兒,我來值夜?”
董伯年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盯着岑嫣的動作,自然猜到她想幹嘛,隻是他身為一個男子,自然要先擔負起保護家庭的重任,怎麼能把這事壓給妻子。
“不用,我熬得住,從前我可是進過山的,有時候夜裡就得熬着才能等到獵物出來。”
山裡的動物都十分警惕,大多數獵物都會在夜裡覓食,他有時候布置的捕獵陷阱抓住了獵物不及時去收,獵物很可能會跑掉。熬大夜捕獵對他來說,那是家常便飯。哪怕不是捕獵的時候,他在家也會時常熬夜看書。
岑嫣聞言,神色凝重道:“夫君,這怎麼能一樣,從前那可是不需要走那麼多的路,如今咱們每日要走那麼多的路,你們男子不似我們女子能上車休息,身體受不住啊。”
說着,岑嫣嘴上催促,手上也沒閑着,推了董伯年一把:“快去咱們用草鋪的床上面休息,我來守夜。”
又怕董伯年還要再說,她為了讓董伯年心安,又道:“明日我若困了,直接就在牛車上睡了。”
董伯年思考了妻子的話,覺得确實是這個道理。他也确實覺得這段時日白日趕路,晚上休息,身子确實很疲累。
看着蜷縮在火堆旁邊的妻子,他心中升騰起一股暖流,還是娘子關心他,有娘子心疼的人就是不一樣。當初他讀書時,讀到‘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那時候的他還不明白,如今他瞬間就懂了,有這樣愛護關心自己的妻子,可不就是書中所說的顔如玉嗎?
隻是這顔如玉不是在書中,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哎,那我睡上半夜,下半夜你叫我。”
“嗯。”岑嫣表面上應下,心裡卻想:呆瓜,我要是下半夜不叫你,你也不知道不是?
董伯年見狀,打了個哈欠,往鋪好的床走去,他确實覺得有些困。
岑嫣剛才滿口說要守夜,其實心裡也還是有些害怕的,她盯着那四名男人的方向,發現四名男人呼呼大睡,也就放下了心。
随後,她又用眼巡視了周圍的漆黑,沒看出什麼動靜。
這野外的夜晚,表面總是那麼風平浪靜,暗地裡卻容易暗藏危機,她隻能警惕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變得更安靜了,就連細碎的蟲鳴蛙叫聲,她都能聽得十分清楚。
忽的,草叢裡似乎有什麼動靜,岑嫣原本睡眼惺忪地眯着眼,被這動靜驚的瞪大了雙眼,她警惕起來,思索着要不要叫醒睡着的幾人。
忽的她就看到一隻瘦骨嶙峋的大黃狗從草叢裡鑽出來,嘴裡還吊着一隻幼犬。岑嫣盯着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約莫是看錯了,那樣子似乎不是叼着,是拖着。那幼犬似乎已經很大了,看着圓滾滾的。
岑嫣看着那大黃狗松開了口,随後用嘴催促着那隻幼犬往她的方向走,可那幼犬似乎有些不情願,三步一回頭地看向那隻大黃狗。
她約莫能猜到,這大黃狗想幹嘛了。
“你是想把你的孩子給我養?”
岑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格外安靜的夜色裡,卻讓人聽的十分清晰。
大黃狗能做出将孩子送到岑嫣這裡,很顯然是很有靈性的動物,她隻略微偏過頭,作沉思狀,就點了點頭。
“你不怕我吃了他?萬一我是壞人,會吃了你孩子的。你還要把孩子交給我嗎?”
這次,大黃狗卻不作任何反應,隻盯着她的孩子。
此時,小黃狗已經走到岑嫣面前,嘤嘤地搖着尾巴。
岑嫣無奈,撫摸着小黃狗柔軟的身子,又扭頭想對大黃狗說話,哪知,大黃狗已經離開。
其實,她是想問問大黃願不願意留下,剛才她從看到大黃狗開始,就想着要是能有個狗子陪着守夜也不錯,沒想到大黃跑的那麼快,生怕岑嫣追上似的。
看着大黃狗來的方向,岑嫣歎了口氣,這世道,人和狗都難活。人還好些,狗若是遇上某些人,許是會成為别人的盤中餐。
剩下的夜,小黃狗陪着岑嫣,倒是能聊慰岑嫣的孤獨和恐懼。小黃狗依偎在岑嫣的身旁,緩緩睡去。
岑嫣覺得越來越困,越來越困,忽的,她隐約聽到四名男人的那個方向傳來響動。
她微微看了一眼,提着木棍就往四名男子所在的地方去,她也沒敢走太近,随時準備着叫喊。她隻用火把湊近幾人,就發現發現幾人似乎在用石頭互相磨繩子。
這還得了?
她立馬就掄了幾棍下去,四人的手都被打腫了,痛的吱哇亂叫,雖然被布團堵住了嘴,但卻不能徹底堵住聲音。
這叫聲立馬就驚醒了原本就淺睡的董伯年,他看了一眼火堆旁邊,發現妻子不在,以為岑嫣遇到了什麼不測,提起他平時進山用的獵刀,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朝聲源的方向沖去。
等見到妻子站在四名男子身邊,而四名男子還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他懸着的心才放下去。
妻子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