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豹子的體量有些大,他們這個中午恐怕要烤很久,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夜裡烤肉傳出香味,恐怕更容易吸引野獸過來,他們現下可沒有山洞來抵禦野獸的進攻。
烤了約莫半個時辰,豹子肉才烤好,衆人分食豹子肉,雖然覺得有些味道沖,肉質很柴,難以下咽,但也不得不吃。
他們現在可不是挑挑揀揀的時候,況且他們肚子也在不斷地抗議,他們得快些吃東西才好。
等到吃好之後,衆人又将剩下的野獸匆忙地收拾好,用旁邊采摘的葛根葉子和茅草包好,烤肉的香味瞬間就被牢牢地鎖在葉片内部。
這些事情都做好之後,他們又踏上了路途,下午的太陽其實格外的熱,衆人身上都冒出了許多的汗水。
岑嫣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試圖降下烈日帶來的溫度。她感覺自己此刻就是一具木偶,不斷機械地重複着一樣的動作,望不到頭。
可為了活着,她必須忍受這些,必須要走下去,哪怕很難受。
她隐約能感覺到,自己的腳上好似生了一個水泡,又辣,又疼,又悶,十分難受。
牛車上小黃此刻似乎看出了她痛苦的模樣,定定地盯着她看,眼神滿是擔憂,随後哼唧起來。
董繁枝此刻也坐在牛車上,她以為是自己壓到小黃了,忙側身左右檢查起來。發現并沒有壓到小黃,這才放下心來。
“小黃,你怎麼了?餓了嗎?”
說着,董繁枝拿出自己剛才沒有吃完的肉遞給小黃,小黃卻沒有張口,隻盯着岑嫣看。
岑嫣這時才察覺到小黃的目光,她唇色有些蒼白,忙對着小黃道:“小黃乖,我沒事。”
衆人這時候也注意到岑嫣的模樣,覺得她可能是中暑了,又停下牛車,讓她去車上休息。
她起初不肯上車,到底是覺得自己身體确實不太舒服,也拗不過衆人,這才上了牛車休息。
就這樣,衆人連着走了三日,食物都耗光了,這才停下來休整。
不知為何,這附近卻沒有什麼屍體,便也沒有什麼野獸在附近遊走,這也說明這附近安全許多。
隻是,因着好幾日沒有吃鹽,衆人身體多多少少出現了一些問題,隻覺得四肢乏力,食欲也弱了不少。
“咱們得快弄些鹽,要不然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的。”
岑鹽和董伯年到底是讀過書的,知道他們這些不适的症狀都是因為沒有食鹽引起的。
“鹽,哪裡有鹽,總得遇到人家,或者進入附近的集市上才有吧!唉,我此時已經感覺頭昏腦漲,沒力氣了。”
衆人這些日子趕路,本來身體就十分疲乏,再加上每日流了許多汗水,鹽分流失更快了,若是再沒有鹽,不定明後幾日就一起倒在路上了。
“我感覺我再也走不動了,真的走不了了。”董仲清現在隻想躺在地上,哪怕是等待死亡,他也不想再動了。
這些日子缺衣少食的,身子也難受,他從未吃過這樣的苦。
董伯年張了張嘴,到底沒能說出什麼話,之後又開始抿緊唇。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他隻知道他這一世帶着家人躲開了那場屠殺,卻不知道遇到現下的困境該如何做。
他昏昏沉沉地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大水潭,水潭旁邊的綠色蘆葦層層疊疊,随着微風搖曳。
他想,再如何也得先吃東西才好,他去那邊看看有沒有魚,說不定能抓兩條回來充饑。
才走兩步,他又折返回來,把董承志和董仲清叫走。
原本董仲清是不願意動彈的,哪知道董伯年一腳踹到他腿上,比他這幾日趕路的疼痛還要劇烈,他瞬間覺得渾身有勁,也不難受了。
董仲清:不過是屈服在兄長的淫威之下罷了,哼!
岑嫣此刻眼冒金星,她不斷地想,是否有什麼法子能造出鹽來?
她從前好像在書上看到過,似乎可以通過某些手段把鹽造出來,是什麼呢?
忽的,她不知為何,直接聯想到密室裡那本書中的造紙術。既然之前的那本書上有造紙術這般稀奇的東西,或許上面也記載一些跟造鹽有關的法子也說不定。
本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原則,她立馬掏出了書本,開始看了起來。
吳文蘭都有些驚呆了,現在都這般情形了,嫣娘竟然還有精力和心情看書,她此刻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讀書人的腦回路果然跟别人不一樣,難不成書裡還能有餅不成?
若是嫣娘聽到她心裡的想法,一定會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由顔如玉。’書裡的确有餅,教人畫餅充饑,畫一個就能飽。”
翻閱了一會兒,岑嫣蓦然眼前一亮:“蘆葦鹽!鹽!”
她突然笑起來,小黃見狀,也圍着她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主仆兩人看起來很開心。
一直盯着岑嫣看的吳文蘭眼睛微微眯起,她拉了一旁的董繁枝,示意對方看岑嫣。
“你嫂嫂是不是讀書讀傻了,怎麼還笑?”
董繁枝雖然不知道嫂嫂為何如此,但她還是搖頭:“我嫂嫂才不傻呢,她最聰明了!”
嫂嫂對她好,她可不能說嫂嫂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