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的是家屬樓,我爸是老師,張阿姨也是老師。他們是同一個學校不同部的老師。我和周骧是同一級的學生,我倆讀高中那年,我爸是我們那級的年級主任。當時追周骧的女生很多,忽然有一天就沒人追他了,至少沒人想通過我遞情書送禮物了。”
樂啟天是高中部老師,張思曉教初中部。樂回音小學三年級時,樂啟天抽到了教育局蓋的第二批單位房。
第二年拿到了鑰匙,第三年他們一家三口搬進來了新房子。
當時樂回音五年級,第二年小升初考試結束,她就和爸爸去了遠方的爺爺奶奶家。
等她回來,空了很久的對門搬進來了。
樂啟天和張思曉在做鄰居之前不過是點頭之交,等樂回音上初中了,兩家人開始熟悉彼此了。
張思曉是樂回音的曆史老師,恰好樂回音很喜歡曆史課,再加上鄰居關系,師生二人十分和諧。
周骧升初中前就迷上了足球,每逢寒暑假他都不着家,天天往球場跑。
樂回音和周骧熟悉起來是在倆人初三的那年。
在此之前,周骧僅僅知道對門的男鄰居是高中部的老師,他女兒和自己是同級的學生。
偶然在樓道中相遇,周骧和樂回音會打個招呼。初中升高中,兩人成了鄰班同學。
鄰班的同學自然是擡頭不見低頭見,很快大家就知道了二班的班草和三班的班花是門對門的鄰居。
有人起哄說,他們倆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可惜兩位當事人毫無羞澀地否定謠言。直到高一的某天,穿着外校校服的幾個女生在樂回音放學的路上攔住了她,說想看看周骧的女朋友長什麼樣。
樂回音以為對方又是輕信了謠言的人,便解釋說,自己不是他女朋友,隻是鄰居。
帶頭的女生嗤笑道:“你怕什麼,我就看看你又不會逼你分手。他都認了,你還裝什麼。”
樂回音當時被驚炸了,什麼叫他認了。帶頭的女生說到做到,看完就走了,留下一句話,“青梅竹馬,門對門,很童話,走了。”
賈文淵實在不能一心二用了,剛好雨停了,她把車停在路邊沒有積水的路面,熄火後問:“什麼什麼,我漏聽了什麼嗎?”
樂回音:“我當時也以為自己漏聽了什麼,回家拍張阿姨家的門把周骧拽出來問。他說,他從沒和人說過我是他女朋友。不過”,賈文淵忍不住插一句,“不過什麼?”
樂回音現在想起來周骧的回答都牙癢癢,“不過,别人問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我就笑笑不吱聲。”
“什麼!”賈文淵瞬間站隊樂回音,“這還不算承認嗎?他幹嘛這麼做。”
樂回音:“他說,這是個意外。有一天他要去踢球,剛好有個女同學攔住他告白了,他拒絕了,然女生問他,我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說他有點走神沒來得及點頭,那女生就走了。
等他聽到這個謠言的時候,那個女生不知道把這句話跟多少人講了。我問他,别人再問他就是在給他機會解釋清楚啊!為什麼不好好解釋,還笑笑不說話。他說别人的話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賈文淵好奇道:“什麼事。”
“周骧說,怪不得最近消停了,自從有了這個謠言,我就再也沒被女生堵過。原來是因為你是樂主任的女兒。”
賈文淵真的想從始至終都站隊樂回音,可她的心不小心還是叛變了,她臉上控制不住的笑洩露了她的立場,“哈哈哈,也有道理。後來呢?”
“後來,就高二了。”
賈文淵:“你沒解釋?不像你的性格啊?”
樂回音當然不開心,她讓周骧去澄清事實,周骧說:“你不覺得被膚淺的喜歡是件很煩的事嗎,這也是一勞永逸的辦法。況且我收到的巧克力都被你吃了,你收到的還是你自己吃掉了,你有什麼好說的,要解釋你自己去解釋。”
賈文淵:“你真把他的巧克力都吃了?就憑這個,誰信你倆是清白的。”
“額,我可以解釋。我剛說了啊,我和張阿姨熟,那些巧克力是張阿姨給我的。”
那些巧克力出現在了周骧的桌子裡。周骧的桌殼從小學就變成了盲盒,周骧已經知道怎麼處理盲盒裡的東西。
他把能還回去的偷摸還回去,找不到主或者難還的就帶回家,給他媽媽處理。
賈文淵深感命運總是鬧笑話,她也想說那句話:青梅竹馬,門對門,很童話,走了。
聽了半天故事,賈文淵有點心酸了,幸好她和這倆人不是高中同學,要不然她買的巧克力可能也成了樂回音的甜食。
想起學生時代的暗戀,賈文淵感覺自己牙酸胃酸,作為朋友她還是忍住酸澀提點樂回音,“也許他暗戀你,所以才不解釋。”
樂回音的頭搖得飛快,“不可能。”
賈文淵:“怎麼就不可能。那時候你倆都沒談過戀愛吧,不懂得戀愛和暗戀。”
“懂啊,我初戀就是他初中同桌。他的初戀好像比我們大兩級。”
賈文淵徹底石化了,原來小醜竟是她自己。沒糖硬磕就是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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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回音下車前囑咐賈文淵,“好好開車呀,别三心二意,那都是陳年舊事啦,聽聽就算了,别太走心。”
賈文淵似懂非懂地點頭,等樂回音關了門,她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樂回音知道人家的前女友是省隊的,還具體到打網球這樣的細節,這叫不熟?
回家換了身居家服,樂回音抱了束花進了隔壁張阿姨家。
張思曉的丈夫周久在鄰市工作,這幾年一到寒暑假,張思曉就去丈夫那兒。這周開學她才回來,一回來就告訴樂回音:“阿姨帶了好多好吃的回來,周五來阿姨家吃飯。”
張思曉把花瓶和剪刀遞給樂回音,問她:“你爸媽呢,一起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