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放不下的東西。”
——“不,你一定有。所有帶着遺憾沒有結局的故事終将會得到一個完美的落幕。”
無論是散魂的鏡妖還是被她吞噬的幻狼,都同她說過差不多的話,她究竟是記不清了,還是真的因為有所願才在一千年後重新複活?當年她的九條狐尾被釘于神罰,如今蘇醒後八尾盡斷,神罰對她的限制已微乎其微,所以她才能被誤闖進來的時天他們放了出來,這一切難道并不是巧合?是有人為了放她出來才斷她八尾。
“老祖,老祖?往這邊走。”
她的手忽然被另一雙溫熱的手牽住,她回過神來擡頭看去,時天正畢恭畢敬的牽着她,引導着她往前走。
在衆人沒注意的時候,他偷偷對着她耳朵輕聲說了句:“你怎麼走神了?不會是被這陣仗吓到了吧。”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時天感覺自讨沒趣,撇了撇嘴繼續往前走,過程中,他總是隐約感到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正剮着他。
“不是,莊師弟,引導老祖的差事為什麼交給時師弟做啊?他一個毛頭小子,才剛轉正,怎麼能接這種大活!”衛蕭看着時天和宣沅親密接觸,很酸。
這和大妖親密接觸的事情不敢給别人做啊!莊雲内心叫苦,面上不動聲色的瞎扯:“那個我爹說,時師弟畢竟是時先生的兒子,時先生雖然沒法出席,但是面子要給到。”
“啧。”衛蕭很不滿意,皺眉道,“富二代了不起啊,我也沒比他差啊,我怎麼說也算個官二代吧。”
莊雲:“?”原來是你想和大妖親密接觸。
時天将宣沅引上正座後,在衆門徒短暫的寒暄後,祁聞、尤天天、衛仲分别代表家族發言,衛仲還以局長的身份發了第二篇言,随後族人将異能人目前的族譜端到老祖宗的面前,給老祖宗介紹這十年間新發生的事和改變的族系。宣沅在參加接風洗塵宴前,被時天摁着将《成為捉妖老祖的必修十課》反複誦讀,這三言兩語間的對話也能接的有來有回,不至于露相。
衛仲叙舊叙至情到深處,莊曉替老祖宗斟了一杯茶,宣沅本來是不挑的,她也不愛喝茶,不懂茶,這茶剛端到嘴邊,她忽然想起了必修十課上說道老祖宗性格古怪,對茶尤其是挑剔,而且根據心情來,不管什麼茶,遞到她嘴邊的第一口她永遠不滿意。于是宣沅輕咳了一聲,把茶杯放下,道:“這茶聞者不善,換了吧。”
“得咧!”莊曉沾沾自喜,還好他早有準備!為了給莊雲掙這個臉,他前期沒少和族裡人做背調,拜訪了好幾個曾經和老祖宗熟悉的前輩,得出來的結論是老祖的喜好每次都在變,隻是想借機教訓教訓人,于是……他拍了拍手,莊家人便聞聲而動,一夥人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上都捧着紅綢帶金托盤,上面放着一盞茶,網羅天下,各式各樣。
宣沅:“……”她蹙起了眉,朝時天看過去,她其實更喜歡喝現代那個叫‘珍珠奶茶’的甜甜的飲料。
時天沖她眨了眨眼,做了個口型:随便挑一杯喝吧。
宣沅鄭重端起了一杯,品了一口,随後道:“都退下吧。”
幾大家主又輪流上來寒暄了一下,按照流程,這最後一步便是點福澤,每一次接風洗塵宴,老祖都會點一脈加以福澤庇佑。
按照和時天他們商量好的,宣沅要裝作點衛家,因為衛家本就家大業大,就算這福澤是假的沒有效果,他們也不至于未來十年變得太過落魄,不容易露出馬腳。
宣沅走到衛蕭面前。
衛蕭心跳如鼓:我就說老祖喜歡我!
卻在這時,忽然,正廳所有的門窗同時關上,所有的燈同時熄滅。
一簇幽藍色的火焰自正中燃燒起來。
一道透明的帶着鎖鍊的橋憑空而生。
有一公子如玉,青衣墨發,戴着半邊面具,撐着白色紙傘自橋上走來,竟是冥界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