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布魯斯的眼眸暗了下去,低聲說道:“不能再拖了。”
克拉克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捏着眉心。“誰來?”
托尼無奈地晃了晃自己空蕩蕩的袖子。“你們來。”
黛茜躺在床上,實際上已經遊神出去好久了,實在是她有點不敢看這個畫面。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那邊布魯斯拿過剪刀,手沒有一絲顫抖,直接沿着腹部開始剪開布料。
一時間,室内安靜得隻剩下剪刀一點點剪開衣物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和她粗重的喘息聲。
等到被血濡濕的衣服掀開,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片血紅的景象,腹部被黑紅粘稠的血液幾乎鋪滿了。
中央那道大概六七厘米長的傷口,猙獰着皮肉外翻,奇怪的是這傷口竟然沒有再往外流血。
克拉克不忍再看下去,偏過頭,下巴繃緊。
托尼也咬着唇,眼底擔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布魯斯目光緊盯着傷口,冷靜地問道:“刀刃進了幾公分?”
黛茜過了好一會兒才遲鈍地回過神來,先是擡起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大約比了個長度。
但很快她又像是不太确定,也擡起了右手,兩隻手,一起比劃了個更長的長度。
托尼見狀,又好氣又好笑。“天呢,你是對自己很不滿意嗎?”
克拉克看了一眼,就不再看,顯然是在強忍着不斷翻騰的情緒。
布魯斯仔細觀察着傷口,分析道:“血已經自行止住了,傷到了髒器大出血,所以才出現嘔血的情況。”
黛茜擡起腦袋,看了一眼自己那糊滿了血的肚子,反倒松了口氣。
還好,什麼都看不太清楚
她半撐着身體,對着他們說道。“剩下的,我自己能處理了。”
“你确定?”布魯斯質疑她。
黛茜點點頭。“我試試。”
直到走出房間,托尼嘴裡還在不停地抱怨,心疼着小姑娘對自己下手太狠了。
黛茜顫抖着手,胡亂地把紗布沾濕,先擦幹淨臉上的血,然後再把肚皮上的血迹清理幹淨,
她伸出手附在了傷口上,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接着纏上了紗布。
等到黛茜慢吞吞的把自己收拾好,已經過去了很久。
“處理好了?”托尼關切地問道。
黛茜點了點頭,身上換上了新的沖鋒衣。
如果不是他們剛才親眼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還真會被她此刻的樣子所迷惑。
“有人來天台了,我們去看倉鼠,然後就出空間。”黛茜快速說道,然後調整着呼吸。
實際上她剛剛清理傷口,已經耗光了她所有的體力,現在她的腳下像是踩了棉花一樣。
他們來到樓下,隻見傑森和彼得正站在桌子前,原本屬于小九的軟窩裡,是倉鼠躺在裡面,小小的,不仔細看都看不見,樣子很凄慘,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樣。
黛茜:“情況怎麼樣?”
傑森搖了搖頭:“喂了泉水,狀況還是不太好。”
“我來。”黛茜走上前,伸出掌心,絲絲縷縷的綠光不斷傳輸進小小的身軀裡。
随着,她額頭不斷冒出汗珠,異能逐漸消耗殆盡後,她沉默着收回手。
“剩下的,就看它的造化了。”
另一邊蕭言辭帶領的小隊很快就回到了會議室,沒過多久,沈棟和沈楠的隊伍也回來了。
沈楠搖了搖頭:“沒找到,隊長。”
蕭言辭的目光看向沈棟的身後,卻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努力壓下心底的擔憂,緩緩開口道。
“繼續搜。”
沈棟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很快被老大的眼神吓得又默默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讓蕭言辭猛地擡起頭。
一群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隻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最後面的黑發的高大男人緊緊抱在懷裡。
黛茜腦袋無力地歪在男人的胸膛上,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蕭言辭隻感覺渾身的血液瞬間冷卻,整個人如墜冰窖,他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走上去。
“她......”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布魯斯走上前來。“受了傷,目前沒事。”
蕭言辭的視線緊緊跟随着女孩,一刻也不願離開。
克拉克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微微轉過身,恰好隔絕了他的視線。
他抱着懷裡的小姑娘來到他們紮營的地方,然後動作輕柔地把人輕輕放在席毯上。
黛茜緊緊閉着眼睛,不願意睜開。
她曾試圖反抗想要自己走。
可是現在冷着臉的克拉克,态度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好說話。
她無奈地側過身子,而且她現在疼得死去活來,也沒有多餘的精力跟他據理力争。
好吧,她主要是心裡有點虛,畢竟剛剛騙了人家。
但是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隻是自己受點傷罷了。
一股熟悉的痛苦驟然襲來,令她忍不住悶哼出聲,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好吧,最起碼還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她的這一異樣瞬間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傑森伸出寬大的手掌覆在黛茜額頭,那手掌大得幾乎能将她的整張臉完全遮住。
“她在發抖,而且體溫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