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梅覺得自己的換體之旅勢在必行,不然該怎麼解釋自己被一個還未踏入術士行列的小鬼孱弱的攻擊給打的後退一步。
看着萦繞在男孩周身的水氣,因為控制不當擦過這具老舊皮囊的面頰,指尖微動觸碰到臉上的濕潤。
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孩子是他受肉的首選,他望着那個被漂浮的水珠吓到面皮抽搐的男孩,因為不知道咒術師的力量覺得救他之人是河中的河神。
就被這無知的一幕逗笑出聲。
正在虔誠跪拜感謝幫他脫離老人鉗制的阿慶,不明白這老家夥究竟在笑些什麼。
就像他到現在還沒了解到為什麼剛才會有一道銳利的水箭從老頭肩頭擦過一樣。
不過因為霓虹高天原的八百萬神明和村裡口口相傳的神鬼傳說。
他把自己方才對水流的掌控歸功于水中河神的搭救,不然他一個普通的人扔到人群之中便淹沒不見的人怎麼會忽然有了能力。
這是神迹。
從未見過人類有超脫自然力量的少年這般想着。
“不愧是我看好的身體,無人教導也可以施展力量。”
老人口中吐露出欣賞毫不作僞,當真是覺得阿慶的能力不錯。
隻可惜生在了平民家裡,若是降生在咒術師家。
哪怕隻是最低等的術士家中,出了這麼個天才,自然是貢獻家中所有的資源供人取用,而不是在生死之際覺醒力量,最後在不明所意的将其能力歸功于神迹。
真是可惜。
若是年輕時期的裡梅或許會為了大計将其收歸麾下教養,想來他們的隊伍會愈發強盛。
很可惜阿慶的運氣不好,碰上的是進入衰老期,為了躲避地獄追捕,為了活下去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裡梅。
“真可惜啊。”
裡梅語氣充滿遺憾的感慨,像是真在為阿慶所遭遇的禍事感到惋惜。
隻不過裡梅所處的位置并非是從旁邊路過的路人甲,而是他就是阿慶遭遇的禍事的罪魁禍首。
所以他動用了自己的咒力。
若是阿慶碰上的是剛占領了其他屬性的咒術師的羂索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可惜他碰上的是覆蓋去這具身體原本力量,天生就能掌控風雪的裡梅。
“運氣也不怎麼樣,也不知道等我占據了你的這具身體,往後的運道會不會好一點。”
用咒術與阿慶的水流交纏到一起後,裡梅還有心情談論起自己往後的運勢。
和從平安京一直活到現在的老不死不一樣,阿慶才剛覺醒自己的咒術,是個實打實的新手咒術師。
做不到像裡梅這樣能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與人纏鬥到一處去。
“你赢不了我的,不若停下你的動作,我還能讓你留具全屍。”
破破爛爛的皮囊可不是他喜歡的模樣。
裡梅想到此處蒼老的面孔上閃過一絲嫌棄。
那樣不完美的身體怎麼可以出現在宿傩大人的眼前。
裡梅這樣想着,他的咒力彙聚在腳底,以自己為圓心寒涼的冰系咒力往旁邊擴散出去。
沒了水流,阿慶再也使不出力量,更因為不會收斂周身逸散出去的咒力變得虛弱起來。
“死老頭你到底想要對我怎麼樣,我可告訴你,我家根本就沒有錢。你是不可能從我家換到銀錢的,不如你放了我,我現在年紀小做不了什麼體力勞動,可等我長大了肯定能做很多活。要不你在等我長大一點以後再來抓我怎麼樣?”
直覺告訴他在這老頭手底下肯定沒好事,阿慶被身下散發寒氣的冰塊給凍了個激靈,打着顫想要給自己謀取一線生機。
早知道就不來抓魚,不然就不會碰上這種事情。
父親,母親,我現在好冷啊。
還有沒有出世的弟弟妹妹,該不會一出生就沒有見到過它帥氣無比,活潑開朗的長兄。
他可不想這樣啊。
可能是他在内心的哀嚎被人聽到,老天爺終于幹了回人事。
比如在受肉之前,打算在這個世界逗留一天,懲奸除惡的柊澤曦握着魔法杖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她想着先來附近的村莊看看有沒有人被欺負,還真就被她注意到了延續到森林盡頭的凍結成冰的河流。
如果冰上寫瓜果蔬菜就更好了,隻是為什麼現在這裡分明是秋季與冬季交接的時間。
她也沒覺得天氣能冷到把流動的河流凝結成冰。
該不會是碰上妖怪了。
柊澤曦這樣想着,打算從感知到力量中心的地方走去。
鞋底的防滑層做的很好,即使是容易平地摔的她也能在冰面上正常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