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治拉開了大門,先行走了進去,緊随其後的是一臉緊張但是仍然在左右亂看,觀察體育館内狀況的天穗明奈。
最後是仍然在生悶氣的宮侑。
本來就因為中午的那幅畫而有點不開心,總覺得這兩個人壓根沒有關注自己在那兒那麼大的存在感,這會兒又故意被落在後面了。
也正因此,他今天訓練時候勢頭都起來了不少,相比起平日裡,今天的宮侑看上去幹勁滿滿,還在一直喊着“再來一球”。
不僅如此,他托球的動作都變得更加快速了,以至于隊友都有點跟不上他的動作了。
“喂,你們怎麼回事啊,怎麼連我的球都接不好啊。”他還在那兒叫嚣着,其他人臉上都皺起了青筋。
尾白阿蘭:“他今天怎麼回事啊?”
伸手指了指宮侑。
宮治:“不知道,又發病了吧。”
雖然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在表現給天穗明奈看的。
宮侑則感覺自己今天的狀态好的出奇——他相信,今天的表現,肯定是會被天穗明奈記錄下來的。
他都有點兒期待在訓練結束後蹭過去看看天穗明奈的稿紙了。
這樣想着的他,擡起頭來沖着宮治喊道:“喂,接下來的一球傳給我吧。”
宮治輕啧了一聲。
天穗明奈則一直蹲坐在排球館的角落裡,她時不時擡起一眼,看向場館中央。
的确,跳躍在空中的宮侑看上去閃閃發光,帶着她的心髒都開始怦怦跳動了,忍不住就将眼前極快閃過的身影落在了稿紙上。
無論是在地上跑動着,還是偶爾跳躍起來,狠狠扣下手中的排球,仿佛有一陣風就此吹過般,輕輕扣動着她的心弦。
不隻是這一張,還有下一張,下下張,不知不覺,倒也的确如同宮侑所說的,多給他畫了幾張。
天穗明奈微微呼出了一口氣,隻覺得今天的旁觀獲益匪淺,不知不覺她已經畫了四五張素描了,當然其中有三張都是宮侑,剩下的兩張裡,其中有一張是宮治,還有一張是她無意間觀察到正在一臉認真觀察的北信介。
除此以外,場上還有其他人也需要在意……這樣想着的天穗明奈,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有點餓了,四肢也快沒了力氣。
因為常年不喜歡運動,天穗明奈的體力實際上不是很好。
但她固執地想着,自己還能再撐一會兒,不能錯過眼前這一幕,至少再畫一張——
就在她着筆,勾勒下奔跑人影的瞬間,昏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聲音還是很明顯,第一個注意到天穗明奈突然倒下去的人是北信介,他蹙了蹙眉頭,快速朝着牆角的方向走來。
剛結束比賽的宮侑也聽見了這聲響聲,他轉過頭來,發現天穗明奈居然倒在了地上,連忙朝着那個方向跑去。
宮治也皺着眉頭,湊到了天穗明奈的身旁。
天穗明奈的嘴唇發白,她似乎正皺着眉頭,手上還抓着隻筆,緊握在手裡的畫闆不肯松開來。
宮侑朝上面瞟了一眼,一眼認出來在刻畫的人影是他。
一時間,有些複雜的情緒浮現在心中,一半是喜悅,還有一半是擔憂,大概還有點後悔的情緒在裡頭。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和天穗明奈說,一定要給他多畫幾張了。
“北前輩,我先帶天穗同學去醫務室看看情況。”而在宮侑愣神的時候,宮治已經一把将天穗明奈抱起來,朝着排球館大門口走去了。
北信介點了點頭,默認宮治這時候離場了。
“等等,我也要一起去看看她的情況。話說為什麼是你帶着她去啊?”宮侑連忙跟上了宮治的腳步。
“不然呢,難道讓你一直在那兒發呆嗎?”宮治的眉毛跳了跳,他實在不想承認這種剛剛突然犯蠢的家夥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明眼人都知道剛剛更要緊的是帶天穗明奈去醫務室吧。
“可是,她明明就是因為我才會暈倒的吧,我才是應該帶她去醫務室的那個人。”宮侑還惦記着被天穗明奈抓在手裡頭的稿紙,天穗明奈暈倒之前,在畫的人可是他。
剛剛宮治将人抱起來的時候,已經把畫闆和筆都從她手裡拿下來了。
“你也知道她是因為一直在畫你才會暈倒的啊?”宮治不客氣地冷哼了一聲,加快了步伐。
宮侑不說話了,跟在宮治的身後,微微低下頭來。
他總覺得一直讓宮治抱着天穗明奈不太對勁,但他也不能上去搶人,隻能懊惱于在發現暈倒的天穗明奈的時候,沒有沖上去抱起她。
當然,現在還是天穗明奈的狀況更重要,他也沒心思再和宮治吵下去了。
剛好,宮治也沒心思和他說話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醫務室,宮侑一臉緊張,宮治面上表情倒是還好,但放進口袋裡的雙手仍然攥緊了。
醫生查看了天穗明奈的狀況,說到:“還好,她隻是低血糖了而已。現在也快到晚飯的時間了吧?讓她好好補充能量就行了,大概一會兒就能醒來了。”
雙子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而後對視了一眼,想起中午分食的兩個飯團,莫名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