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前不久在柱合會議的時候才知道的這件事情的,隻是還沒有想好怎麼跟哥哥說這件事。
但是好像現在一切的解釋都是徒勞。
時透無一郎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就慢慢噤聲了。
少年像是犯錯了一樣低下頭,緊張地閉起了眼睛。無一郎藏在身後的手止不住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看着他的樣子,一聲歎息從有一郎的嘴裡發出。
下一秒無一郎就睜大了眼睛,他感覺到頭上傳來了兩下若有若無的觸感。
有一郎收回了自己拍弟弟腦袋的手,盡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和平時無異。
“我沒有在怪你,無一郎。”
是他自己的問題。
如果他當時早點出手的話,無一郎怎麼會被逼得開了這種斑紋。
如果黑川優告訴了他的話……
“我隻是有一點事情要辦,你先回去。”時透有一郎的語氣不容置疑,聲音裡夾雜着不易察覺的悔恨和自責。
時透有一郎一邊想着,臉色又一邊冷了下來。
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聯系到黑川。
“這件事和你沒關系,無一郎。”
時透有一郎轉過了身,觀察着四周确定方向。
因為要配合研究的原因,他之前去過一次的。為了和鬼殺隊之間方便合作,那地方就隐藏蝶屋的不遠處。
有一郎最後朝着一個方向站定,“你别跟着我。”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速度提到了最大值。
“等等!哥……”
無一郎的話還沒有說完,少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
時透有一郎知道,現在或許還有一個人能夠聯系到黑川優。
一路狂奔,呼嘯在耳邊的風勉強讓他保持着冷靜。
他一定要去找黑川優問清楚。
“珠世!”
藏在距離鬼殺隊不遠深山處的木屋門被他狠狠地推開了。
有一郎根本就沒理在一樓想發火的愈史郎,将那人的罵罵咧咧甩在身後。
他直奔着二樓而去。
樓下的嘈雜讓女人正拿着試管和膠頭滴管的手為之一頓。
珠世沒有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果然和黑川說的一樣,有一郎來了。
剛将手上的工作放下,下一秒她的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喝點紅茶嗎?”
珠世率先開口,轉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少年。
她霧霭紫的豎瞳很是神秘,總會讓人聯想到一些帶着傷感的秘密。
“不用。”時透有一郎搖頭拒絕了。
還沒等他開口,珠世又直接開口了。
“抱歉,聯系已經被切斷了。”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補充了一句,“在她前幾天給我寄了東西之後。”
有一郎盯着女人看了兩秒,确認了珠世并沒有撒謊。
他也想不到珠世撒謊的理由。
“……她寄了什麼東西?”
“一封信,還有上弦一的血,我已經把血分了一半交給鬼殺隊的那位制毒專家了。”
時透有一郎反應了一下才想起珠世口中的“制毒專家”是誰。
不過他的重點卻不在這裡。
少年低眉掩蓋住了眼裡的思緒。
既然還能寄東西過來,那家夥應該是在那邊成功混過去了吧。
時透有一郎伸手抹上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好像還殘存着腦袋被砍下的觸感。
“啧。”
真的完全被她算計了。
時透有一郎盯着愈史郎憤怒的目光頂着珠世,“……她知道我會來找你才切斷聯系?”
“也不全是因為這個。”珠世接過愈史郎遞給自己的一杯溫度剛剛好的紅茶,“現在幾乎是所有的鬼都被放進無限城了,黑川在信上說她現在根本無法從裡面脫身。”
“無限城?”少年皺着眉重複了一遍。
“是的,就是鬼的大本營。”
……
此時。
無限城内。
童磨哼着小曲,在自己的屋子裡面遊蕩。
這裡的景象幾乎是将他極樂教的院子照搬了過來,就連池塘的大小也分毫不差。
“啊~~~~啊~~好無聊啊——”
一邊扇着自己的鐵扇,童磨一邊自言自語地摸上了自己的下巴。
“果然還是讓鳴女把黑川傳過來玩吧。”
他一向就不擅長感知,如果讓他自己在這偌大的無限城去找人的話那也太耗時間了吧。
無限城的重力方向,房間結構無時無刻不在着改變。
哼着歌正準備走,腳下卻一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東西。童磨順着視線往下看,慢慢勾起了嘴角。
美麗但毫無生機的臉。
“哎呀,真是頭疼啊,忘記處理了。”
放眼望去,整個池塘的周圍都布滿着血迹和女人的屍體。
有些傷腦筋地将鐵扇抵在太陽穴的位置,童磨故作苦惱地閉上了眼睛。
算了。
他猛然睜眼露出了那充滿着神性的,帶着笑意的眼睛。
還是他直接去黑川那邊玩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