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的一瞬間,黑川優就被童磨近在咫尺的琉璃般的大眼睛吓了一大跳。
男人沒有笑,隻是歪頭沖着她眨巴了兩下眼睛。
“你在想什麼啊~~~黑川。”
“沒什麼。”
穩住心神後,黑川優淡定地伸手抵在了人的臉上。
童磨也沒有反抗,就着女人幾乎不存在的力道坐直和她拉開了距離。
黑川優将人推到了一個正常社交距離。
但是準備抽回來的手卻猛然被童磨抓住了手腕。
感受到一瞬間刺骨的寒意,黑川優的眼睛猛然一縮。
童磨的聲音帶着他獨有的調子響起。
他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黑川,“真是的~~~太讓我傷心呢,孩子大了真的是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呢。”
童磨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繼續說着,“你在想什麼?那些和你一起‘過家家’的人嗎?”
“别擔心。”男人嘴角非笑似笑的弧度也慢慢消失殆盡了。
沒有微笑的掩飾,他身上冰冷的非人感完完全全暴露了出來。配上那一頭的白橡色頭發和充滿琉璃質感的眼睛,童磨看起來整個人充滿着神性。
“如果是那個戴着蝴蝶的孩子,我會考慮帶她前往極樂世界的。還是說……”
他頓了頓,壓低的聲音帶上了威脅的意味,“你在想那個上次把你弄哭的男的?”
“……”
黑川優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愣了一下。
半晌。
她突然笑了。
童磨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更是煩悶。
剛要說話,他卻是突然被黑川優的開口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女人湊近了幾分,直視着童磨的眼睛。
“你這是在生氣嗎——童磨——”
被童磨握住的手腕在瞬間傳來一陣骨頭被捏碎的痛意。
黑川優的語氣帶着笑意,依然拖着自己長長的尾音把話說完了,
她滿意地看到男人明顯是有些錯愕的表情。
“你捏痛我了,童磨。”她面色不改地繼續陳述着事實。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禁锢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消失了。
順利地抽回了手,黑川優誇張地甩了甩手。
碎掉的骨頭其實早在抽手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
“……哈。”
一聲有些急促的輕笑。
童磨“唰”地一下子打開了扇子,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男人的眼睛瞪得很大,鐵扇下掩蓋的嘴角弧度也卡在了一個尴尬的位置。
“生氣?”
他已經完全恢複了平日裡懶散的狀态,琉璃般的眼睛裡全是興味,“果然~還是你最有趣啊——黑川。”
“謝謝誇獎。”
說起來為什麼童磨剛剛突然生氣了。
黑川優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毛,不過馬上又否定了自己心中浮現的想法。
童磨要是真的介意她和鬼殺隊的人聯合,又為什麼幫她瞞到了現在。
不會是要在他們所有的準備好了之後,童磨打算直接彙報給無慘将他們一舉剿滅吧。
這麼惡劣的事情……
黑川優想了想,忍不住想要扶額。
依着這家夥的性子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但是。
黑川優擡眼看向眼前已經重新笑嘻嘻地盯着她的人。
她覺得童磨不會的。
“……準确說,你是在嫉妒吧,童磨。因為我沒有時間陪你玩,而是一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哈?”童磨的手抵上了自己的下巴,嘴巴在那邊小聲的嘀嘀咕,“原來是這樣嗎?嫉妒……還真是新奇啊——”
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麼,左手握成拳狀敲在了右手手心。
“說起來,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找我一起玩呢,黑川?”
“……我這邊和你那邊的布局的設置幾乎是完全一樣吧,童磨。”
黑川優愣了一下,伸手指向了平靜的水面。
女人視線所到之處都有大朵大朵的荷花在水面上靜靜地盛開着。
但是這景象比童磨院子裡盛況差遠了。
黑川優将視線轉回了童磨的身上。
“我們連如何y飼養荷花的意見都不和,很難一起玩吧。”
“唔……好吧。”
童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将話題又繞了回來。
“所以黑川,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在生氣呢?”
他搖晃着自己的扇子,目不轉睛地盯着黑川優的反應。
“我認為?童磨你不覺得自己在生氣嗎?”黑川優沖着人歪了歪腦袋。
“哦哦對,”她沖着人打了一個響指。
“'體會不到人類的情感',童磨你是這樣覺得的吧。那提問——”
黑川優想一個好學生一樣将右手筆直地舉了起來,問了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問題。
“為什麼當時你選擇把我變成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