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姜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二樓主卧。
去而複返的劉醫生給吓得心悸的姜茉吊了水,“病人情緒不好,受不得刺激。”
衆人目光看向郁言。
郁言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
郁言清了清嗓子,“媽,我以前在孤兒院和人學過雜技表演,舞龍舞獅都會,區區三層灑灑水啦,三層之上……”
“死無全屍。”郁辰斜乜了他一眼,随手關好窗并上鎖。
郁言:“……”
姜茉仍心有餘悸,“小言,媽心髒不好,答應媽以後不要做這種危險動作了。”
“好吧。”郁言點頭應下。
接受父母微弱的承受能力,是每個孩子的必修課。
“小言,你真不要公司嗎?”姜茉内心仍存疑。
“要不起。”想起原身餓死街頭,郁言連忙搖頭。
“那……要不去學校上學?”
“上不起。”郁言接着搖頭。
原身和他的經曆高度相似,隻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去上學還不如去公司做牛馬。
郁辰擡眸,“拿錢去創業?”
“創不起。”
郁家人:“……”
郁言深吸一口氣,狗腿似的湊到郁辰身邊,“大哥,隻有你這種溫文爾雅,氣宇軒昂,足智多謀,老奸巨猾的人才能管理好公司,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要是公司賺了錢,你多給我點分紅就好了。”
郁辰:“……”
在誇他?
不确定,再看看。
“那要不……”
“那要不我發個毒誓,以表決心,我郁言在此發誓,絕無半點觊觎公司的心思,否則……”郁言咬牙,痛心疾首的開口,“否則就讓我窮困潦倒,餓死街頭,要不到飯!”
倒也不必如此。
姜茉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避谶。”
“呸呸呸。”郁言照做,雙手合十一副祈禱的樣子,“全家平安健康大富大貴永不破産。”
郁辰懷着複雜的心情從主卧出來,去了書房。
沈聿銘合上看了一半的《厚黑學》,将書疊在了《資本論》上。
“伯母怎麼樣了?”
“沒事。”郁辰垂眸深思,“郁言說他不去公司。”
郁言回家已經整整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來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公司也弄得烏煙瘴氣,怎麼就突然轉了性子?
以前生氣各種不堪入耳的咒罵将姜茉氣哭了好幾次,就差沒有要星星要月亮了,怎麼就突然有這麼……樸實無華的願望了。
沈聿銘斜乜了他一眼,“你信嗎?”
得!
他就不該問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說不定這個便宜弟弟還憋着什麼大招。
“昨天晚上郁言和沈沐陽在CBD的一家空中花園餐廳見面了。”沈聿銘嗓音溫沉。
郁辰恍然大悟,“你弟弟慫恿我弟弟吞藥?”
姜茉心悸需要好好休息,郁林在房間陪她,郁言沒待一會兒就回自己房間了。
他的房間在三樓最大的那間卧室,外面還有一個露台。露台上有各種各樣的花,這些都是姜茉親手種的。
這裡原本是郁辰的卧室,原身各種找茬不滿,硬是和郁辰換了一間,現在郁辰搬到了書房隔壁的小房間。
郁言把黑卡放回卡包,一張黑色的明信片映入眼簾。
朝興項目部總經理——僅僅比郁辰的職位低一級。但郁辰是一路從底層做起到了如今的位置,而他則是依靠一哭二鬧三上吊。
既然不去公司了,交接的事情得處理好,公司的公章還在他手裡。
郁言将公章和公司材料簡單收拾了一下,轉頭去書房找郁辰。他打定主意了不會再踏入朝興的門檻一步,這些東西還是由郁辰代為轉交比較好。
正準備擡手敲門,他就聽到了一道陌生的男聲,似乎是在談論朝興的一個機器人研發項目——被原身弄砸賠了十幾個億的那個項目。
雖然不是他做的,但郁言還是有一陣莫名的心虛,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好幾秒,屋内短暫的争吵了幾句之後,又有聲音傳出。
“沈聿銘,你怎麼不怪你自己沒管好你弟弟?”
——是他哥郁辰的聲音。
沈聿銘!!!
危!!!
這是給他下完藥還沒走?罪犯留下來觀察案發現場?
郁言也顧不得什麼交接工作了,轉身就走。因為動作太快,懷裡的公章和材料掉了一地,公章往走廊盡頭滾過去,一路火花帶閃電,他小跑着都沒追上。
書房的門突然打開,郁辰左右望了兩眼,“沒人啊。”
沈聿銘望走廊盡頭看了一眼,語氣毫無波瀾,“那就是鬼。”
“神經病啊你。”郁辰白了他一眼。
書房的門又被關上。
緊貼儲物室房門的郁言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撿起角落的公章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