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情緒翻湧,郁言又補了一腳。
沈沐陽似乎剛搞清楚狀況,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最終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原身的眼光真不怎麼好,怎麼淨交一些狐朋狗友。
甫一轉身,郁言就對上了一道審視的目光。
路邊那輛黑色勞斯萊斯的車窗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來了,男人身着一身黑色西裝,襯衫的扣子系在了最上面的一顆,金色的菱形領針熠熠閃光。
他手肘輕輕搭在車窗上,裸露在外的手背青筋微凸,修長的指骨間夾着一支煙,冗長的煙卷被風一吹就散了,橘黃色的火光時隐時現。
不知道他已經看了多久了,但男人審視的目光像是在看待玩物一樣,郁言莫名感覺有些不舒服,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下一秒勞斯萊斯車窗升起,将他的視線阻隔在外,那輛車很快被開走。
郁言又給郁辰發了幾條消息,問他到哪兒了。
十分鐘後,郁言終于坐上郁辰的車,去了附近的一家私人定制餐廳。
餐廳環境雅緻,并沒有多少客人。
“哥,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很忙?”
郁辰略一沉思,“嗯,他上午有事,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
“沒關系,有助理就不錯了。”郁言嘻嘻笑了兩聲,“他人怎麼樣?好相處嗎?”
想起沈聿銘惡劣的性格以及郁言對他那種沒來由的懼怕,郁辰思忖片刻,“還行,他屬于……面冷心熱的人。”
“那就好。”
不至于相處不來給他哥惹麻煩。
沉重的木門被服務員推開,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萦繞鼻尖。
郁辰和屋内的人打了個招呼,側頭讓他進門。
郁言輕擡頭,倏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半小時前那輛黑車上的男人。
鴉羽似的長睫輕扇了兩下,郁言看出男人眼中戲谑。
郁辰互相介紹,“這是我朋友沈煜琛,你叫琛哥就好。”
郁言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琛哥你好,我是郁言,叫我小言就好。”
沈聿銘點頭,算是知曉了。
飯桌上的酒是郁辰從家裡酒莊帶來的幹白,酸度偏高,口感輕盈,有濃郁的果香味。
這種酒不醉人,反而會唇齒留香。
沈煜琛似乎是有潔癖,吃飯前還會特意用茶水沖一下碗筷,桌面上濺起的水漬也會被他立刻擦幹淨。
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我弟弟就是你弟弟,以後多關照一些。”郁辰說了幾句場面話。
郁言倒了一杯酒敬沈聿銘,“琛哥,我敬你一杯。”
沈聿銘沒有舉杯,灼熱的視線從郁言帶着笑意的臉上逐漸往下移動,聲音低磁溫沉,“傷口包紮了嗎?”
郁言心裡蓦地一緊,下意識蜷了蜷手指,正欲開口,就聽到了一陣椅子挪動的聲音。
下一秒郁辰已經到面前了,“什麼傷?你受傷了?”
郁言輕歎一口氣,被迫放下酒杯,“哥,我沒受傷,就破了個皮。”
“怎麼回事?”郁辰語氣壓抑着怒氣和擔憂。
郁言将事情前因後果講述清楚了,着重強調了他動手的原因。
“真不是我故意想和他打架,是他太欠揍了。”
郁辰回神,“嗯,他欠打。你這傷要不去醫院看看消個毒?”
“晚一點傷口就要愈合了。”沈聿銘斜乜了他們一眼,不出意外的收獲了郁辰的一記眼刀。
“沒事,就破了一點皮,創口貼都用不着。”
要不是剛才沈煜琛提起,他都忘了自己受傷了。應該是過肩摔的時候往地上蹭了一下導緻的傷口。
桌面上的手機突然亮起,是沈沐陽發的微信消息,言辭誠懇、避重就輕的為下午的事情道了個歉。
【沈沐陽:小言,下午的事抱歉,是我考慮不周。這些天我和朋友投資了一家證券公司,眼見着稍微有點起色,我哥暗地裡下了幾次黑手,公司現在半死不活的,還背了外債。最近太累了,做事沒動腦子,你别放在心上。】
一句輕飄飄的太累了,把事情都給蓋過去了。
不過證券公司……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原書裡沈沐陽就是靠着一個皮包公司從原身那裡拿到了大額投資,直接導緻朝興資金鍊崩盤。
“對了,沈沐陽那邊……”
郁言關掉手機,沒回消息,“他應該不會再來了,我也不想和他有什麼接觸。”
想起那條消息,他又補了一句,“兄弟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話音剛落,對面的沈煜琛突然擡眸,黑沉沉的眸子如無波的古井,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杯酒最終還是沒有沒有敬成,郁言拿起桌上的半杯幹白,舉杯示意,一飲而盡。
或許是上位者的通病,亦或者是先前和沈沐陽的聊天内容被聽到了,郁言總覺得沈煜琛看向他的目光帶着審視。
思及此,郁言想好措辭,正準備開口,就見沈聿銘身子微微前傾,似乎是有話要對他說。
“你對沈聿銘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