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比了個OK的手勢,繼續刷新微信對話框。
來人在身旁落座,郁言下意識往裡挪了挪位置,就差在腦門上刻着“拒絕交流”四個大字了。
那人好似沒有察覺一般,自來熟的要握手。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祁默。”
“砰——”手機墜地。
郁言僵在原地,反複吞咽兩次,祁默已經将手機撿起來遞給他了。
握着手機的手不斷收緊,他謹慎的問,“祁默?祁家二少?”
“嘿,你認識我啊?”祁默笑了兩聲。
“豈止是認識啊。”
斷他财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郁言收起手機,坐直了身體,禮貌微笑,“我叫郁言。”
“郁家那個小少爺?久仰大名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心情不好?”
書裡祁默就是利用原身打入了朝興内部,在項目裡做手腳,給了朝興緻命一擊。
如果他能知道祁家的手段,不僅能夠替朝興化解危機,還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郁言眸光閃了兩下,“有一點。”
“怎麼回事?要不讓哥哥給你分析分析?”祁默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郁言内心翻了個白眼,張口準備說話,停頓片刻又突然歎了口氣,“唉,算了。”
“怎麼回事?别算了啊。既然認識,那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郁言又歎了口氣,一臉愁容的将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卧槽!
辣味兒從鼻腔直沖天靈蓋,他整個人都清醒了。
一杯酒包在嘴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氛圍不能打斷,郁言一咬牙吞了下去,胃裡都火辣辣的難受。眼睛也被熏得厲害。
不過幾秒鐘,眼睛已經猩紅一片了,酸得厲害,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祁默立馬扯了幾張紙巾遞過去,“别……别哭了,你……到底怎麼了?郁家風光無限的小少爺,誰還能拿你怎麼樣不成?”
郁言身體僵硬的接過紙巾,擦幹淨眼角的淚水,側過身哈了幾口氣。
這酒怎麼這麼辣!
整理好情緒轉身,郁言轉身正欲開口,一行清淚再次從紅腫的眼角滑過。
郁言:“……”
他吸了吸鼻子,倔強的擦幹眼淚,“你看我表面上風光無限,吃喝不愁,實際上我就是一個連公司都進不去的窩囊廢。”
祁默暗自勾唇,說出來的話卻極為震驚,“怎麼可能,你可是郁總的親生兒子啊,你要是想去公司,誰還能攔着不成?”
“我之前也去過公司,沒待兩個月就被趕出來了,現在淪落到去别人公司打工。在别人公司哪兒有自己家公司舒服,你說是不是?”
“是這麼個理兒,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趕出來呢?是不是你們家那個冒牌貨做的?”祁默順勢将話題引到了郁辰身上。
“冒牌貨”“鸠占鵲巢”這類的字眼已經被郁言列入黑名單了,他在心裡暗罵了幾句,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郁言握緊拳頭,話語說得模棱兩可,“可能是覺得我擋了他的路吧。”
祁默緩緩點頭,“你爸媽不替你撐腰?還是說公司現在就是那個冒牌貨說了算?”
“一言難盡啊。”郁言緩緩搖頭。
現在郁林已經在一點點的放權了,朝興基本上都是郁辰說了算。
傳統的行業很難在現在這個時代發展起來,郁辰加入公司後給公司注入了新生力量,全面推動科技化,發展多方面的産業,将朝興擡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惹得其他企業眼紅,想要将朝興拉下來。
郁言沒有透露太多的消息,但祁默好像是已經腦補出了一個真少爺在家裡受盡排擠的劇本了,對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各種安慰。
祁默又狀似不經意的開口,“以前經常聽家裡的長輩提起那個冒牌貨,什麼學習成績好,藝術體育多栖發展,他以前拿過利茲國際鋼琴比賽一等獎,郁總和姜總當時可高興了,把他得獎的照片挂在公司裡,朋友圈也都是,你現在翻翻朋友圈說不定還能看到。”
“他還是國家一級運動員,打高爾夫的,十四五歲的時候拿了一筆獎金,全部捐贈給了一家慈善基金會,一家三口上了報紙,那照片現在在網上還能搜到呢。”
祁默語氣裡帶了一點遺憾,帶出了最後一句關鍵内容,“還是當初你們沒有在醫院被抱錯,這些獎項和榮譽都應該是你的。”
郁言冷哼一聲,表現得極其不屑。
“這也不怪你,他自小就接受的是精英教育,你爸媽在他身上投入了很多的金錢和精力。”祁默又加了一把火。
郁言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他緊握着手裡的酒杯,一句話也沒說。
祁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要我說啊,這些……”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後半句話,郁言下意識擡頭。
“怎麼了?”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祁默突然蔫兒吧了,像鹌鹑一樣縮在沙發的角落。
郁言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郁辰站在他身後,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
那杯酒是方導點的,後勁兒太大了,郁言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恰好通風處吹來一陣冷風,一行清淚再次順着猩紅的眼眶滑落。
郁辰沉默一瞬,視線落在了祁默身上,語氣不忿,“你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