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銘倏地輕笑,“嗯。”
過生日的人都有特權,他不該計較那麼多。
郁言清了清嗓子,“吃完了嗎?”
“嗯,你有事?”
沈聿銘輕擡眸,黑沉沉的眸子裡似乎氤氲着一層霧氣,眼神明明和平時沒什麼區别,但郁言卻是真真切切的從中品味到了一抹孤獨感。
“旁邊正好有一個商場,要不去逛逛?給你買衣服,順帶買羊絨線。”郁言在手機上鼓搗了半天,頭也沒擡一下。
“給我買衣服?”沈聿銘眉骨輕擡,停頓片刻後,溫沉的嗓音微微上揚,“生日禮物?我從不過生日。”
郁言立刻解釋,“不是,上次在福利院不是把你衣服弄髒了嗎?賠給你的。”
沈煜琛破格收了他這麼一個關系戶進公司,按理來說他送生日禮物也不逾矩。
但臨到當天才帶着壽星本人去挑生日禮物就沒必要了,非但沒有誠意,還不能給壽星拆禮物的喜悅感。
“行。”沈聿銘沒有拒絕,又故作驚訝地問,“那買羊絨線做什麼?”
“織圍巾。”
手機裡店員發來肯定的回複,郁言松了一口氣,熄屏放在了一邊。
原本家裡還有幾斤羊絨線,但姜茉心血來潮想學着織圍巾,浪費了一大半。
這些天他剛織了一條半,剩下的線是肯定不夠的。
沈聿銘唇瓣微張,似乎有些驚訝,“你會織圍巾?”
郁言立刻解釋,“對啊,我還會織毛衣呢。小時候在福利院和院長媽媽學的,把别人捐的不暖和、不合身的毛衣拆了,再把線團放在鍋裡煮十幾分鐘,線就變直了,可以二次利用拿來織毛衣。”
沈聿銘垂眸,嗓音溫吞,“小時候媽媽也會給我織圍巾。”
為什麼是小時候?
郁言沒有窺探别人隐私的癖好,即使有諸多疑惑也沒有問出口。
他心頭一軟,試探性地開口,“要不……我給你織一條圍巾?就當生日禮物了?”
在郁言看來,親手做的禮物總是格外的有儀式感,即使它并不值什麼錢。
“麻煩嗎?要是麻煩的話就算了。”沈聿銘擡頭,略有些驚訝。
“不麻煩不麻煩,正好我們一起去挑羊絨線。”郁言立刻接話。
就這一會兒功夫,沈沐陽的事已經被他抛之腦後了。
買單後兩人直奔隔壁商場,郁言找了一家賣羊絨線的店讓沈聿銘自己挑。
姜茉喜歡奶白色和杏色,郁林喜歡灰色和黑色,郁辰隻喜歡黑色,他覺得有霸總氣質。
挑完後他轉頭發現沈聿銘挑了幾捆绀色的羊絨線,結賬時正要掃碼,沈聿銘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琛哥,我付錢。”
郁言稍微用力掙了一下,沒有掙開。
他買的東西比較多,再者圍巾是他答應要送給沈煜琛的生日禮物,哪兒有讓壽星自己付錢的道理。
“我有購物卡,月底過期。”
郁言恍然大悟,二話不說收起了手機。
店員接過那張購物卡後愣了片刻,默不作聲的刷了卡。
買完羊絨線後,郁言轉而将沈聿銘帶到了樓上的一家服裝店。
“這是我賠你的,得我付錢。”
沈聿銘不置可否,掃了一眼店内,“風格和你很像。”
一眼望過去全是顯眼的大logo,穿這一身出去無異于在臉上寫着“我穿的是名牌”“我是有錢人”這種字眼。
抛開大logo不談,服裝設計還是挺好看的,之前姜茉帶郁言買衣服就是來了這家連鎖店。
但這風格顯然不适合沈聿銘。
“我們換一家。”郁言拉着人出去了。
好在沈聿銘買衣服不像他平時表現出的那麼挑剔,隻用了一會兒就挑好了一件黑色的風衣。
整整五位數,刷卡的時候郁言肉疼了一下。
買完衣服,郁言又接到了郁辰的電話。
他含糊幾句,說會盡快回家,而後挂斷了電話。
“有急事?”沈聿銘微微挑眉。
郁言搖頭,“沒有,有門禁。”
郁家的門禁是晚上十點半,但這個門禁僅針對他一個人,姜茉擔心他夜不歸宿特意制定的。
但真要到時間的時候,姜茉和郁林不會打電話催,頂多是發幾條消息,不像郁辰這樣十分鐘一個電話。
“我送你回家。”沈聿銘看了一眼時間。
郁言看了一下手機,“再等一會兒,我還有事,我已經和爸媽說了晚點回去。”
“那你哥那邊?”
“不管他。”
郁言拉着沈聿銘在商場閑逛了半個小時,買了好幾個樂高,說是放在辦公室無聊的時候拼。
當然,刷的都是沈聿銘那張月底“過期”的購物卡。
半個小時後,郁言接了個電話,拉着沈聿銘往一樓的一家甜品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