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提着購物袋,另一隻手提着從甜品店買的生日蛋糕,走路都慢了不少。
沈聿銘喉頭發緊,盯着那個蛋糕看了一會兒,“你說的有事就是這個?”
“對啊,沒過十二點,給你過生日。”郁言笑了兩聲,眉眼彎起。
商場十點鐘關門,再加上郁家的門禁,兩人沒有找地方歇腳,将蛋糕帶上了車。
郁言将蛋糕放在中控台上,手裡拿着蠟燭,“打火機給我。”
沈聿銘微頓,這才從兜裡掏出打火機。
不是路邊那種一塊錢的打火機,銀色的金屬外殼上還刻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圖案,看上去價值不菲。
郁言摸索了好一陣子,也沒找到開關,擡頭就發現沈聿銘在盯着他。
“這玩意兒怎麼開?”
他将東西遞過去,但沈聿銘卻沒有接,隻是就着他的手扣了一下底下的開關。
郁言将彈出來的那個東西拿出來,發現并不是什麼打火機,而是一個點煙器。
“哇哦,高級!”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用車載點煙器?
蠟燭很快被點燃,葳蕤的燭光倒映在擋風玻璃上。
“快許願啊。”
在郁言的再三催促和期待了眼神中,沈聿銘倏然一笑,緩緩閉上了眼。
狹窄逼仄的車内氣流停滞,燭火烤得人臉上生起了一股暖意,淡淡的香熏味萦繞在鼻尖,耳邊的生日快樂歌聲音輕快明亮。
光影在眼皮上流轉,歌聲突然變得朦胧,又逐漸清晰起來,沈聿銘似乎能想象到郁言一邊拍手一邊唱生日快樂歌的樣子。
他似乎真的放棄了争奪朝興,即使那本應該是他的東西,連沈聿銘和郁辰的監視、調查都能不放在心上。
沈聿銘沒有許願,他一向不信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他隻相信要什麼東西都得自己去拿,拿不到就搶,即使搶到了也要提防着别人。
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他緩緩睜眼,吹滅了蠟燭,擡眼看着眼前的人。
郁言笑起來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嘴上說着生日快樂,手上的動作更快,已經把蠟燭拔掉開始切蛋糕了。
郁言将第一塊蛋糕給了沈聿銘,自己拿了第二塊。
“你吃呀。”郁言見沈聿銘一直盯着他,眨巴了兩下眼。
見沈聿銘吃了一口,他才問,“好吃嗎?”
“好吃,挺貴的吧?”沈聿銘随口問道。
郁言搖頭,“蛋糕不貴,就是他們要下班了,我加錢讓他們做的。”
沈聿銘突然笑了,“加了多少錢?”
“沒多少。”郁言含糊。
因為門禁的問題,郁辰又接二連三的打了幾次電話,但都被郁言給敷衍過去了。
先前吃過飯,兩人都不怎麼餓,郁言又将剩下的半個蛋糕裝進盒子裡,放在後座,讓沈聿銘拿回去放冰箱裡晚上吃。
晚上十一點整,在郁辰第六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黑色的勞斯萊斯終于停在了别墅不遠處的路口。
郁言下車後沒有急着走,而是敲了敲車窗。
沈聿銘很有眼色的把車窗放下來了,微微挑眸。
“回去開車注意安全,蛋糕壞了就别吃了。”
沈聿銘唇角微掀,“嗯。”
隻是一句話,郁言伸手擺了擺,很快就提着東西小跑着回去了。
家裡人都還沒有睡,在看着電影等他。
“怎麼這麼晚?”郁辰順手接過東西,有些不贊成的看着他。
姜茉立刻接話,“寶貝玩了什麼?開心嗎?”
郁言坐在沙發上,“之前去福利院的時候不是把琛哥的衣服弄髒了嗎?順便買了一件賠給他。”
他給福利院捐贈物資,并且承諾自助小孩子上學的事情家裡人都已經知道了,并且非常贊同,甚至提出要創辦一個慈善基金會,全權由郁言坐主。
但他因為沒什麼經驗婉拒了,如果以後有更加合适的機會,他一定會繼續。
事實上在剛認回他的時候,郁林和姜茉就捐贈了一筆不小的錢給蓉城福利院,甚至還上了新聞。
“他強迫你賠的?”
郁辰眉頭緊鎖,右手拿着手機,好像隻要郁言說一句“是”,就要立刻打電話質問沈聿銘一樣。
“不是,是我覺得弄髒了他的衣服就應該賠給他。”郁言看了一下時間,“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去睡覺吧。”
姜茉打了個哈欠,“寶貝晚安。”
“爸爸媽媽晚安,大哥晚安。”郁言擺擺手,将羊絨線拿回了自己房間。
“寶貝晚上别熬夜織圍巾,這個又不急。”姜茉提醒道。
郁言比了個OK的手勢,“好的媽媽,沒問題呀沒問題。”
回房後,郁言翻出了沈聿銘的微信,準備問他到家了沒有,突然發現在他的頭像出現在了朋友圈那裡。
沈聿銘發朋友圈了?
點進去一看,原本空白的朋友圈多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吃了一半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