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虞山總算聽出點矛頭,當下改口就道:“你得讓我看到人在哪,确保安全我才給你們錢,要不然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騙我?”
瘦子不耐道:“事兒真多!那你就跟我們走一趟!”
畫坊老闆立刻上前小聲阻攔:“不行啊,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交代啊!便讓我去吧!”
“他們手裡拿着小先生性命,若你去談不攏,恐怕危及性命。”王虞山實則抱着私心,想要見一見那畫師真容,便再次叮囑道:“你且不用報官,小先生不願袒露身份,此事我來解決,你隻需去告訴我府中下人,去錢莊準備三百兩銀子等着。”
王虞山跟着他們走了一段路,擔心身後有人跟着,對瘦子提議道:“乘車過去吧,我有錢可以租到寬敞的馬車。”
瘦子這幾日吃了不少苦,早就身心疲憊,有馬車當然再好不過。
王虞山去租了兩輛馬車,特地讓一輛馬車先跑了出去,随後才帶着瘦子幾個上車趕往月亮溝。
彼時。
沈韫忽然一陣心慌。
他起身拿起陸長青做的拐,來到門前,門口幾個地痞和他爹坐在門前玩篩子,唯獨瘦子不在。
沈韫隐隐覺得不對,出聲質問外面那幾人:“初九呢?”
沈進才嘿嘿一笑:“他不是去找你親爹了?”
沈韫眉峰擰起。
思忖間,一輛馬車由遠及近,朝着這邊方向過來。
馬車前頭坐着的正是瘦子。
老遠都能看到瘦子臉上炫目的笑容。
門口幾個也不急着玩骰子了,沈進才特意站到石頭上,滿臉的期待。
馬車在門口停下,瘦子一踹馬車:“趕緊下來。”
初九先跳了下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沈韫忍不住哭了起來,犯了錯一樣癟着嘴不敢哭出聲,他腦袋還留着血迹,看起來可憐極了。
後面還跟着出來一個中年男人。
“初九!”初九的模樣刺痛了沈韫,他往前一步,沉聲道:“過來。”
在外面幾人震驚的眼神中初九跑進了院子,那百試百靈的陷阱跟失靈了一樣,一點不見動靜。
瘦子憋屈了這麼多天,也想進去。
腳剛伸進去,就聽沈韫冷聲警告他:“你敢!”
瘦子可是差點在他手裡死了的,見識過沈韫的厲害,還真被人一句你敢給吓住了。
悻悻的收回腳,瘦子轉而開始威脅不明情況的王虞山。
“看看是不是你兒子!今天你不拿出三百兩,我就一把火把他燒死在裡面!”
沈進才不嫌丢人,叽叽歪歪道:“我養他這麼多年,如今你要認回兒子,那這些年的我養他的花費也得結清!我要的不多!五百兩!”
瘦子扭頭看向沈進才,罵道:“老小子!你真敢要啊!”
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想着多要點!
他們的動靜鬧得不小,村民這下都知道了。
沈進才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不是親生的!
帶個綠帽子還這麼驕傲的,估計也隻有沈進才了。
呸,真不嫌的丢人!
王虞山兩個人都沒理,沉默的和裡面的沈韫對視了一眼。
一者探究一者警惕。
王虞山斜了眼沈進才,清聲道:“我認的幹兒子何需相認,若我不來,你這做爹的難不成還真要賣子求利!”
沈進才一噎。
沈韫什麼時候認的幹爹!
可他幹爹看着有錢啊!
沈進才歪嘴不屑:“那又怎樣!他六親不認要謀害親爹,這兒子我不要賣給你了!就五百兩!”
王虞山對看戲的瘦子道:“人我見到了,錢我已派人放在畫坊,你叫人去取,這是我的信物。”
瘦子笑的都開花兒了,忙接過玉佩,“當真?”
王虞山道:“若有假,你砸了畫坊。”
遠在鎮上的畫坊老闆突然打了幾個噴嚏。
沈進才見瘦子得了錢全身而退,想趁熱打鐵把自己的錢也要來。
誰知王虞山轉身,悄悄對其亮出腰牌,和善的外表猛地染上一層淩厲。
“不想死,就滾遠點兒!”
沈進才雖然不知道那腰牌是個什麼官職,但能帶這腰牌的人必然是官家的人,他後悔都來不及,方才還氣焰嚣張的沈進才腿一軟,差點癱軟倒地。
他哪裡還敢要錢,連滾帶爬的鑽進了房間不敢露面。
王虞山耳邊都清淨了,又換上那副謙虛的樣子,朝着沈韫輕輕颔首。
“事發突然,還請小先生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