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闆得了空就往窦情這裡跑。
臃腫圓潤的身體跑起來遠遠的看着像個會滾動的球兒,一臉肥嫩嫩的膠原蛋白,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
人沒到跟前,馮老闆就跟個開心果似的大喊:“夫人!夫人啊!”
窦情好不容易跟陸長青拉近了些關系,一聽到動靜臉上的笑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随後扶了扶簪花,扭着蛇腰迎了上去。
“哎呀夫君呐,您怎麼才來呀,奴家想死您啦!”
兩口子膩膩歪歪抱在一起,陸長青都沒臉看。
馮老闆問:“夫人看起來心情不錯啊!”
窦情使勁往馮老闆懷裡蹭蹭:“是呀是呀,陸大夫跟我講故事呢,好有意思的!”
在馮老闆看不見的地方,窦情沖着陸長青眨眨眼。
陸長青幹咳一聲。
馮老闆摸一把窦情小臉:“甚好甚好,他不是說了嗎,隻要你心情好,咱倆何愁要不上小寶寶呢,你要是喜歡聽他講故事,就讓他們多留一段時間!”
窦情求之不得呢。
兩口子沒膩歪多大會兒呢,前院慌慌張張就來了人,在馮老闆耳朵旁邊叽歪了幾句話,馮老闆臉色一變。
“夫人,你好好玩,夫君去處理些事情,等我回來哈!”
窦情戀戀不舍的送走人,一轉身就繼續挨着陸長青坐下,興緻相當不錯:“陸大夫,你繼續講啊,我喜歡聽!”
陸長青眼看天色晚了,自己再待下去反而不太合适。
便趁機站起身,婉拒道:“窦夫人,我今天講的實在有些累,不然就改日,我就先回去了。”
窦情的眼睛黏在陸長青身上,嘴巴撅的老高:“再講一會兒,我這就讓人備晚膳,你吃飽了也好給你師傅帶回去呀。”
窦情連拉帶拽的攔着陸長青的去路,硬是把人摁在位置上,揮手讓人去廚房準備。
“陸大夫啊,你再講講你剛才說的……三打白骨精呀!”
女人總愛貼過來,臊的陸長青坐立不安,想走,窦情就會千方百計的攔着。
這又是外面,他和窦情拉拉扯扯叫人看了去,說都說不清。
陸長青道:“講完我可真得回去了,師父他晚上會犯病,很危險的。”
對不起了師傅!
錢是個好東西。
大把的碎銀子從天而降,下面的人瘋了一樣的開始搶掠,維持賭場秩序的打手都加入其中。
沈韫站在二摟,烏沉的眼眸微垂,亦如上位者那般睥睨着下面的鬧劇。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位熟人。
瘦子一腳踹開地上的人,在地上到處尋找着碎銀子。
沈韫盯着他,一步一步跟着瘦子去的方向。
瘦子像隻餓狗一樣隻顧着眼前的地面,忽然一雙腳攔在他面前,“誰他媽擋路!趕緊滾開!”
他一擡頭,對上沈韫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瘦子就更不怕了,這是他的地盤!都是他的人!
一個大門都不敢出,就隻敢用陷阱吓唬他們的窮秀才而已!
“喲,姓沈,來錯地方了吧,不看看這是哪,難不成學你爹也來摸兩把?”
他忽然從沈韫的臉上看到了殺意,就那一瞬間,瘦子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寒光。
瘦子臉上一痛,擡手摸了下,溫熱的血沾滿了他的手心,在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更加尖銳的疼痛鋪天蓋地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啊啊啊啊!”
可在如此混亂喧嚣的賭場内,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角落發生的事,而剛才還站在那的沈韫此時此刻也不見了蹤影。
沈韫避開人群,向後面走去。
聞聲趕來看場子的打手不斷趕來,看他們來的方向,是後院的方向。
沈韫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後院,但要在這麼大的宅子裡找個人,談何容易。
他出門時沒有拿拐杖,這會兒已經感覺到傷過的左腿開始隐隐作痛。
“我真是腦子有泡,做什麼出來找那個傻子!”
沈韫實在走不動了,揉着膝蓋坐在花壇旁邊休息。
月亮已經悄悄冒了頭,霧朦胧的月色傾瀉在花園裡,視線有些看不清了。
沈韫掃視了周圍的環境,除了花草還是花草,一眼望不頭似得。
誰家蠢貨敢這麼造花園啊!
有病!
正想着他要不要就這麼回去算了,不遠處花廊下走過兩個人影。
“今天夫人和那個陸大夫聊好久了呢!”
“可不是,還要我們做這麼好吃的給他,哎,你說夫人不會……”
“噓!别亂說!咱們心裡知道就行了……”
哦,合着他在這瘸着腿!想救他出去。
陸長青那厮現在正和美人花錢月下,好不快活呢。
狗東西……
“不喝了,真的不能喝了。”陸長青第二次當下窦夫人送到嘴邊的酒,屁股往後一退再退,然後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窦夫人,我真的要回去了,告辭。”
陸長青看出窦情的意圖,再待下去可真的要出事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躲的遠遠地就跑。
誰知沒走幾步,陸長青便眼前一暈,連忙扶着旁邊的柱子穩住。
暗道不妙,還是着了道。
飯沒敢吃,酒沒敢喝,也就桌上的涼水實在沒忍住喝了幾口,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啊!
窦情抿着笑蹭到陸長青身邊,“陸大夫,您怎麼啦。”
陸長青晃晃頭,頭重腳輕的症狀不是很嚴重,面對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陸長青也沒了耐心。
“窦夫人,自重。”
窦情微微變了臉色,摸着平坦的小腹說道:“可我要是一直沒動靜,你也走不了,不如……陸大夫偷偷跟我努努力,說不定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