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緊逼一步。
“之前跟你說的,要帶你去看看腿疾,我好不容易排上号,過兩天就能去。”
沈韫被他逼的隻得向後避。
聽到對方說的話,郁結的心情總算好轉些。
陸長青這麼一示好,就顯得他小肚雞腸似得。
沈韫抿着嘴角,不知道說什麼。
陸長青仍擋着路,看樣子是要等他說話。
沈韫憋了半天,“我能回去了嗎?”
陸長青再緊逼一步。
“你就沒有什麼對我說的?”
沈韫再退。
“你不問,我能說什麼?”
再逼。
“你不說,我為什麼要問。”
再退。
“胡攪蠻纏!”
沈韫後背抵在身後的櫃子上,随即櫃頂一個空罐子晃了晃,搖搖欲墜之際,是陸長青伸手把罐子接住,放回去。
對上沈韫略帶驚慌的眸子。
陸長青笑意淺淺:“我自認為我們的關系,可以不對彼此有所保留。”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近到沈韫可以聞見陸長青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藥味,近到讓沈韫想起那日船艙内荒唐一夜,這般草藥的清香似乎更加濃烈。
沈韫不禁耳根子發燙,故作冷臉的從一旁的縫隙鑽了過去。
嘴上一邊很無情的說道:“你想多了,我在利用你看不出來嗎?”
“不要自作多情。”
陸長青反手抓住沈韫的領子,另一隻撈住人的腰向上一提,輕松把人提溜到桌上坐好。
他一隻腳踩在沈韫兩腿間的橫梁上,故意刁難人。
“可不是自作多情,那日我是清醒的,你問了我,對你有沒有感覺。”
沈韫活了兩輩子,隻有他逗弄為難别人的份兒,就連上次在船上也是他故意挑起事端,第一次被人這麼逼的上不上下不下,還是頭一次。
沈韫感覺一團火火急火燎的從耳根子燒到了脖子,燒的全身上下都冒着汗。
他的手指緊扒着桌角,咬着牙說道:“那又怎樣,我隻不過想就此困住你而已!”
外面還有柳三娘,他倆說話都不敢大聲。
導緻羞怒中的沈韫說出的話遠不如先前那樣有氣勢。
陸長青到近處能看清沈韫紅的快要滴血的耳垂,閃避的眉眼在陸長青看來,那幾分薄怒好似賭氣的情人一樣招人稀罕。
陸長青不想就此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鉚足了勁兒繼續說。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明白,我對你不算是自作多情,這叫一廂情願,情是我的,作也是我作的,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說這些,不是想從你嘴裡知道什麼,你不想說的可以不說,我也不會問。”
“但你要清楚一點,這次是你先招惹的我。”
“我沒那麼好打發的。”
陸長青說完,還曲起手指輕輕彈在沈韫軟軟的耳垂上。
吃飽喝足,轉身回去睡了。
他現在情緒舒暢,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兒都想出去繞着村子跑兩圈。
看看外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還是算了。
陸長青進屋關燈睡覺,有一會兒才聽到隔壁的關門聲。
不用想,也知道沈韫氣的不輕。
沈韫果真氣的一夜未眠,次日起來又好巧不巧的跟陸長青碰上。
這厮精神抖擻,剛背起簍子,帶着一頂破草帽,穿着一件洗的發白的汗衫,褲子也不好好穿着,捋起到膝蓋上,沖着他展顔一笑。
“早啊,早飯在廚房,記得吃。”
沈韫頭也不回的關上門,重新鑽進房間。
陸長青尴尬的摸摸頭。
得。
換沈韫開始躲着他了。
兩日後。
陸長青一早約好了去鎮上的車把式,天沒亮就來喊沈韫起床。
他剛一敲門,裡頭就開了門。
沈韫已經收拾的規規矩矩,面無波瀾。
陸長青把修好的拐杖遞給他:“還能用,将就一下。”
沈韫一言不發的接過,跟着人到村口坐上車,出發去鎮上。
陸長青在車上給人剝好雞蛋,叮囑道:“那位大夫不好說話,你到了那千萬客氣點。”
沈韫盯着陸長青手裡的雞蛋。
再看看陸長青純潔無害的模樣。
很難想象就這麼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那天晚上是怎麼把他逼到角落,咄咄逼人的。
罷了。
也算是他栽了跟頭。
等以後有機會回京,他就不信陸長青還能跟着他一起。
沈韫接過雞蛋。
“你自己一個大夫,怎麼看病還找上别人了?”
本想趁機數落幾句,好報那晚之仇。
結果陸長青理所應當的回答:“不一樣,我是婦科,他是骨科,術業有專攻。”
沈韫:“……”
什麼,什麼婦科,骨科?
這人還是有點傻。
他聽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