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姚箐把碗遞過去:“再來一碗。”
翌日。
姚箐帶着陸長青到周府門口,再三叮囑他:“周府規矩多,你進去後小心點找人,半個時辰若不回來我就不管你了。”
陸長青發誓:“我記住了。”
周府家三代經商,縱然如今有了衰敗之相,但家底深厚,衰也衰不到哪去。
陸長青以姚箐徒弟的身份跟着進去,周老夫人那院子男子多有避諱,陸長青被下人領到隔壁院子等着。
等人一走,陸長就悄悄出了門。
路上碰見人了也不慌着躲,攔下那小厮便問:“我是周少爺請來給沈先生看病的大夫,在這迷了路,小兄弟不忙的話,帶下路吧。”
周少爺請了個先生到家裡是衆所周知的事,而且那位先生嬌氣的很,少爺經常請大夫過來給人看病,小厮不疑有他,毫無心機的帶着陸長青穿過九曲回廊,停在一處院門前。
小厮停在門口,同陸長青道:“沈先生應該還在給少爺講課,你就在這裡等一會兒吧。”
陸長青嘴上說着好,目送小厮走遠,轉身就進了院子。
這邊應該是個小花園,景觀别緻可比馮老闆家那個潦草的花園好看多了。
走了沒幾步,陸長青就聽見隐隐的說話聲,那聲音熟悉悅耳。
是沈韫的聲音沒錯。
花園正中間有一座亭子,那周少爺站在桌前低着頭聽訓,沈韫倚着桌子,手裡拿着一把戒尺正說着什麼。
倒真有幾分先生的模樣。
幾日不見,沈韫似乎瘦了,那一身青衣穿在身上更顯得他愈發單薄,但面色看起來不錯,說話間竟然對那周少爺笑了起來。
陸長青有些吃味,躲在假山後捏着嗓子喊道:“少爺,老夫人着急喊您過去呢!”
周騁回頭看了看,滿臉疑惑,但不敢怠慢祖母的傳話,對沈韫行過禮便匆匆離開。
沈韫蹙起眉頭,望了一眼那假山的方向。
對初九道:“回去。”
初九遞過去拐杖,扶着沈韫深一步淺一步的就要回偏院。
奈何他步子再快,也比不過四肢健全的陸長青。
路過一處拐角時,冷不丁的和躲在後面的陸長青打了個照面。
陸長青趁着人沒反應過來,捂住沈韫的嘴巴抵到牆邊,轉頭對一臉吃驚的初九說道:“初九,我跟你家先生有幾句話聊聊,在這守着門。”
沈韫在他手下掙紮不過,唔唔了兩聲,一雙眸子裡怒意橫生,滿是不甘。
陸長青反手推開身後的門,隻手抱着沈韫的腰鑽了進去,後腳一蹬把兩扇門關的嚴嚴實實。
初九愣在原地。
啊?
怎麼回事?
他要守着門……嗎?
屋子裡,陸長青惦記沈韫腿上的傷,直接抱着沈韫放在桌上。
手還沒松開,沈韫瞅準時機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無聲的張嘴痛叫,捏着沈韫的下颌用力才把手給解救出來,“屬狗的嗎?!你想疼死我!”
沈韫張嘴吐了口,冷笑道:“上次怎麼沒捅死你?”
說起這個,陸長青可有的跟人掰扯了:“是啊,你沒捅死我,我來找你報仇了,小王八蛋你真行啊,為了躲我藏這麼深。”
他看見沈韫的下巴紅了一片,語氣不由的放軟:“你要真想捅死我,怎麼不往心口紮?”
沈韫屈辱的别開臉:“下次一定!”
要不是匕首被他丢了,他都想現在再給陸長青一刀,省的這人不長教訓,還敢來招惹他。
沈韫對現在兩人的動作有些眼熟,咬着牙威脅道:“你再不起來,我讓你今天走不出周府。”
陸長青道:“走不出去好,我就告訴周府的人,包括那位周少爺,你這位沈先生是我夫郎,不日成婚。”
沈韫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夫郎二字讓他有瞬間的恍惚。
要知道陸長青這麼難纏,當初他就不該給這傻子下套!
沈韫克制着怒氣:“你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時間有限,陸長青拿出兩個小藥瓶,話直奔主題:“一瓶是離心散的解藥,一瓶可以緩解離心散發作的熱毒,選一個。”
沈韫毫不猶豫的随便拿了一瓶,仰頭喝下。
陸長青瞳孔微微放大,垂下眼角低聲歎道:“你就不怕喝下的是解藥?”
沈韫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
“就算毒解了,這世道也奈何不了我。”
“陸長青,我自己的選擇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