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君遙,卿有何所求?”君遙擡眸詢問眼前的亡魂,手上撸貓的動作卻沒有停。
君遙是個快穿者,負責幫心有執念、不願輪回的亡魂完成心願,讓他們早日投胎。眼前的亡魂,便是他成為宿主後的第一個客魂。
虛飄在空中的亡魂看着面前冷冽的男子,哪怕對方撸着白貓,他也不覺得他平易近人。
亡魂有些拘謹道:“我想和你簽訂契約,一願成為我道侶的白月光,二願我的小師弟能好好活下去,三願煉丹峰能薪火相傳。”許是怕自己的願望太多,君遙會拒絕,亡魂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
“就這些嗎?”君遙詢問。這是他第一個客魂,他在提醒他不必見外,有什麼願望都可以提。
入職手冊上寫着,心有執念,不願輪回的亡魂大多生前經曆過慘痛經曆。所以他們的願望多半會有讓快穿者幫忙報仇這一項,可眼前的亡魂,卻沒有。非但沒有,還希望成為别人的白月光。
“嗯。”亡魂點點頭。
君遙有些失望。想成為别人的白月光,那生前對那人一定是愛而不得。在他看來,做白月光,不如做黑月光來的痛快。
将對方艹的下不來床,今後看見他便眼神渙散,小腿肚打鬥,後面流水的那種。一定比白月光更讓人銘記。但亡魂沒有要求,他也隻好作罷。
他拿出契約書,亡魂看完後痛快的簽了字,君遙也在上面滴上自己的血。作完這一切後,君遙腦海裡便響起了系統的機械音:“簽約成功,即将進入任務世界,請宿主做好準備。”
君遙對亡魂道:“任務完成後我便來取報酬,這期間你便呆在這裡吧!”
亡魂點點頭,聽着耳邊系統還剩十秒的倒計時聲,君遙放下了貓。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臨走前的君遙還在思考亡魂的三個願望。後兩個好說,白月光,是要走溫柔攻那一卦、對對方無盡包容嗎?雖然和他的性格大相徑庭,但以他以假亂真的演技,應該沒問題。
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想法讓他在這個世界無比憋屈,讓他今後每每想起這個世界,都恨不得刀了想走溫柔攻路線的自己。
夜幕之下,風雪飄搖,成片的紅梅在山間綻放,為白雪皚皚的山峰增添了一抹色彩。屋外是傲雪紅梅景,寒風凜冽處,也是風雪飄搖地。
竹屋内卻仿若與世隔絕,不僅靜谧的針落可聞,屋内明黃色的燭火更顯得溫馨暖和。
近了看,一桌四椅一青衣。
桌子上的飯菜雖樣式簡單,卻色香味俱全。旁邊的青衣男子,更是人間絕色。
白皙的面容,勝雪三分,雖透露着幾分病态的脆弱,卻讓人不免心生憐意,也讓人更加驚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用來形容他在合适不過。
他披着披風,抱着暖爐,靜靜的坐着,便自成一道靓麗的風景線,隻是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憂傷,讓人見了,便想為他排憂解難。
君遙靜靜的坐着,閉目養神,偶爾擡眸看看桌子上的鏡子,或是聽聽門外是否有遠方故人的敲門聲。隻是無論哪個都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明黃色的燭火,照應在他臉上,讓他整個人猶如被聖光包裹一般,溫馨聖潔。這與屋外的寒風和飄雪截然不同,讓人見了便會想起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生活,真真讓人豔羨不已。
隻是沒人知道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快一天了。
沒人知道,從晝入夜,他坐在這等了多久。也沒人知道,即便手上抱着暖爐,屋裡點着地爐,但他此刻的内心與屋外的風雪相比,究竟那個更冷一些?
已經戌時了,無論是桌上的鏡子還是屋外的門,都沒有任何動靜,君遙想,他心心念念的人,今夜怕是也不會回來了。
正這樣想着,“咚咚咚”的,屋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君遙眼眸一亮,一掃剛剛悲傷的心情,收起桌上的鏡子,連忙起身開門。
有敲門聲,就代表有人來。昆侖派是修真界第一大門派,他所在的寒梅峰,更是隸屬昆侖派太上長老的山峰,太上長老未曾收過一個弟子,所以這裡基本沒人到訪。就算有人來,也基本是白天。
所以這敲門聲,極有可能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寒梅峰的主人之一,昆侖派的太上長老,他的道侶,蕭如安。
許是久坐的緣故,君遙起身便感到眼前一片漆黑,頭暈目眩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十年未見的道侶可能就在門外,他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晃了晃腦袋,他強撐着身子晃晃悠悠的開了門。這一刻,他感覺屋外的風雪都不冷了,呼嘯而過的寒風,也不似之前那般,刮的人生疼。
屋外的人,仿若太陽,照亮了饑寒交迫,幾近瀕死的他。
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門一開,二人剛打個照面,君遙的心就恍若沉入谷底一般,徹骨的寒。适才明亮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