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蕭如安抱着祁言揚長而去的背影,君遙良久才回神:“師兄,清越,你們先回客棧吧,我想一個人走走。”散散心。說完也不等林墨和清越的回答,獨自一人便往外走。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林墨和清越怎麼放心他一個人?但也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人靜靜,便給他塞了幾張符箓,隻要有危險點燃它們,他和清越便會趕到。
君遙的身影慢慢走向了熙熙攘攘的大街,和熱鬧人群截然不同,有的隻是無盡的孤寂和無法撫平的憂傷。
林墨和清越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想法,雙方達成一緻。
林墨施法撤了結界。結界是蕭如安和祁言出現時布置的,幸虧他有先見之明,不然剛剛的對話要是傳出去,又夠說書人說個三天三夜了,做完這些,他對清越點點頭,兩個人消失在了茶樓。
君遙出了茶樓後,又進了一個茶樓,發現這個茶樓也在講蕭如安和祁言的二、三事情,他走到說書人面前把靈石放在桌上,讓他換成北鬥仙尊和他道侶的故事。
雖然不解,但有錢好辦事,說書人收錢,就按照雇主的要求換了。
君遙本以為會聽到自己和蕭如安的年少情深,他一臉懷念。
結果卻是,蕭如安的道侶君遙,嫉妒成性,貌醜無顔,根本配不上他。
台下的看客們也罵聲一片,都在指責故事中的道侶。
君遙有些難以置信的走訪了一個又一個茶樓,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結果:北鬥仙尊的道侶貌醜無鹽,品行低劣。
雖然故事各不相同,但人設大差不差。
在又一個故事講完後,君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茶樓,他擡擡頭望了望天。
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街上的身影逐漸變少,他在大街上魂不守舍的走着,周圍的景色漸漸模糊,剛剛的聲音如浮光掠影般呈現在他腦海裡。
“北鬥仙尊蕭如安的道侶君遙,是個嫉妒成性,貌醜無顔,修為低劣,沒有慧根,偷閑躲靜,不求上進,惡疾纏身的人。”
“仗着年少的情分,和北鬥仙尊強行結為道侶,活到了現在。”
“要不是北鬥仙尊念舊,把他養在寒梅峰,又是丹藥仙草的溫養,以他那副殘破的身子,怕是幾百年前就死了。”
“這哪裡是道侶?分明是上輩子欠下的債,是一株菟絲花,緊緊地扒着北鬥仙尊這棵參天大樹,苟延殘喘的活着。”
“像他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北鬥仙尊。”
“就是,就是,還是祁言更合适。品性好,都是天才,還門當戶對的。”
不是的,不是的,君遙晃了晃頭,想把腦中的聲音驅逐出去。
他是極品火靈根,修為并不低劣。
他和如安是兩情相悅,他并沒有脅迫蕭如安結道侶契。
他和如安是年少情深,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他不是嫉妒成性的菟絲花。
他和如安很般配,一直都很般配。
他曾經也是天縱奇才,是人人稱贊的煉丹奇才。
隻是時光流逝,歲月變遷,漸漸的,曾經的天姿驕子,煉丹奇才,下一代煉丹峰峰主的他,因為金丹沒了,慢慢的淡出了修真界的視野。
現在在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确是截然相反的風評。
滴答一聲,一滴水滴在了君遙被包紮的手上,下雨了嗎?君遙擡頭。
天空漆黑一片,地面上也很幹淨,那是哪來的水?他後知後覺摸了摸臉,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淚流滿面。難怪他感覺眼前一片朦胧,原來是淚水在眼裡打轉,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把眼淚擦幹,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待看清楚身處的地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客棧門口。
客棧内,林墨和清越兩人坐着,神色凝重。
君遙扶着門框進門,一看到他們,便如同看到了希望,他快步上前,想問問林墨和清越,自己是不是真如世人所說的那樣不堪。
可剛開口叫了聲師兄,那聲阿越還沒出口,就口吐鮮血,身子不受控制直直的摔了下去。
林墨趕緊接住他,把他抱回房間,讓清越給他診脈。
“氣急攻心。”清越把完脈對林墨道,他給君遙喂了顆藥,好半天才塞進去,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濕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