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現在沒人脈，沒學識，沒威信。但他有顧家親子這重身份，在公司學習個三、五年，作出一定成績來，必然會有人站出來讓君遙讓位的。

顧氏集團姓顧，不姓君，隻要他能證明自己，公司裡和他父親同輩的那些叔叔們，肯定更支持他。

君遙那麼運籌帷幄的人，會給自己挖坑？他是不信的。

“大概是太無聊了吧。順風順水太久了，沒有一點挑戰，想給自己培養個對手玩玩。再者，忽然想養狗了，看你挺順眼的，就想試試。怎麼樣？想好選那種了嗎？”君遙戲谑道。

看他順眼，是看他像狗嗎？難怪那天君遙要他在那麼多人面前跪下，爬過去。原來第一次見面，君遙便沒把他當人看，真真是好樣的，顧末咬牙切齒的想着。

對上君遙那雙自信的眼睛，仿佛将他看透了，已經猜到他會選什麼了。

也是，一個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一個是沒有尊嚴的狗，但卻有機會趁主人不注意時狠狠咬下一塊肉來。旁人或許回選第一種，但有殺母之仇的他，毫不猶豫的選了第二種。

君遙聽到他的選擇，輕笑一聲，随即坐到了床上。他對着同樣坐在床上的顧末道:“狗能和主人平起平坐嗎？”

顧末明白他的意思，即便不願，卻也隻能順從的下床跪在君遙腳邊，學着村裡狗的習性，用頭蹭了蹭君遙的褲腳，那姿态俨然把自己當成了條狗。

君遙看着他順從的動作，覺得還不夠，他一臉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道:“乖，叫我什麼？”

這語氣，好像地上跪着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他喜歡的一隻寵物一般。

顧末明白君遙想聽什麼，這完全是在踐踏他的尊嚴，他眼神一怔。但也隻能順從的低下頭，可那兩個字卻是怎麼也叫不出口。

君遙看着他青筋爆出的手，知道他此刻心裡肯定很煎熬，正在做心裡建設呢。但君遙可沒有那麼多耐心:“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還是好好做隻金絲雀吧！”語畢君遙起身就想走。

顧末拉住他的褲腳，良久才蹦出兩個字:“主人。”他的眼底是嗜血的瘋狂。

“乖。”君遙重新坐下，居高臨下的看着頭都快貼到地上的顧末，語氣出奇的溫柔道:“明天起，你就是我君遙的狗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主人帶狗狗去挑項圈。”他拍了拍顧末的肩，起身出了門。

門外，一直呆在外面的管家或多或少的聽到了屋内的對話，他跟在君遙身後，嘗試勸說君遙:“大少，其實兄友弟恭也挺好的，我相信小少爺在你的教導下，一定會快速成長起來的。”

君遙眼裡劃過一抹暗流，他沒有回頭，語氣冷冽道:“李叔，如果是一年前，我會這麼做。但現在，我已經無法回頭了。這些話我不喜歡聽，下次不要在說了。”君遙在二樓停了下來，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管家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知道君遙這是要一意孤行了。

要不是他在顧家待了多年，剛剛那些話一出口，君遙怕是會直接将他解雇吧？可他不忍心。君遙是他看着長大的，他們兩兄弟的結局，不應該是那樣的！管家眼含淚花。

沒人注意到，三樓的房門，在外面的對話結束後，靜靜的關上了。

雖然他們的聲音很小，但顧末以自己良好的聽力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兄友弟恭？教導？回頭？這些詞放在君遙身上，顧末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君遙的兄友弟恭，就是第一次見面讓他下跪？

君遙的教導，就是讓他做他的一條狗？最聽話的狗？

君遙說的回頭，他不太明白，但他大概能猜出來。顧父是在一年前被君遙送去養老院的，如果他在一年前被找回，君遙怕是也不會停止他的計劃。

回頭，聽着好像有什麼苦衷似的，可君遙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能有什麼苦衷？就算有苦衷，媽媽的命算什麼？怎麼樣的苦衷，能讓一個人殺了對自己好的養母？

顧末覺得，君遙這個人還真是虛僞到了極緻，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連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給他樹好人人設。

不光管家，連外面的人都被他騙了，假情假意的找了他十幾年。對外說的好聽是為了弟弟，結果還不是為了他手裡的股份。

要是沒有媽媽的遺囑，君遙會看他一眼嗎？怕是巴不得他早早死在外面吧！

君遙，你最好别被我拉下台。今日你讓我跪下給你當狗，他日我要讓你匍匐在我的腳下，給我舔鞋。

光是想着那副畫面，顧末就覺得滿身熱血，他的臉上是嗜血的瘋狂。

君遙，來日方長，你遲早會被我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