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啊。”他眨眨眼,狡黠地笑起來,“沒什麼可保密的,我是在騙他。”
童遙抄着胳膊倚在桌邊,滿臉都寫着“我不相信”。
“騙的是管家,又沒騙你。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怎麼保密。”朱辭鏡說着,伸手拉過放在一旁的皮箱,問,“密碼多少?”
等了一會兒,童遙還是沒說話。正當他要再問一遍時,冷不丁聽見背後傳來涼嗖嗖的一句反問:“哦,是嗎,你沒騙我?”
朱辭鏡:“……”
他選擇自己挨個試。
三位數的密碼鎖才撥了沒兩下,童遙就拽着衣領重手重腳地把人拉開,十分不客氣地罵他:“你手上長刺了?”
太對味了,就是這個陰陽怪氣的勁兒。
考慮到自己岌岌可危的人身安全,朱辭鏡摸了摸鼻子,在童遙看不見的地方強行壓住嘴角。
咔哒。
密碼鎖轉到“000”,自動彈開。
怎麼異空間的道具也具備個人特色。看着相當草率的正确密碼,朱辭鏡不着邊際地想。
皮箱裡裝的是屬于“喬迪先生”的私人物品:風格非常偵探的煙鬥、一盒雪茄、一隻手表、簡單的衣物、别着水性筆的筆記本,還有厚厚的資料。
那隻精巧的煙鬥被朱辭鏡拿起來仔細端詳。看了一會兒,被童遙發洩似的搶過,塞回箱子裡:“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抽煙。”
作死的心沒嘗夠教訓,朱辭鏡記吃不記打,故意欠嗖嗖地把煙鬥拿回來,還要摸根雪茄點上:“我可沒說不抽煙。”
“滾出去抽。”童遙一下子黑了臉,作勢就要趕人。
從犯賤到老實隻需要三秒。朱辭鏡忙規規矩矩把東西放好,讨饒道:“不抽,鬧着玩呢。”
他像牛皮糖一樣黏得死緊,童遙扒了幾次扒不下來,毫不留情地擡肘給了他一下。
趁着他吃痛松手的功夫,童遙抽出筆記本和資料,站得遠遠的。
筆記本扉頁上标記着編号“⑨”,裡面盡是案件線索和細節,應該是喬迪先生的第九本案件記錄。
粗略一翻,前面的案子均以結案告終,再複雜也能從謎團之後找出真相。
邀請函沒寫錯,這位喬迪先生的确是一位出色的名偵探。
而越往後翻,筆迹就越是淩亂。
大多是一些不成句的單詞,有的地方被胡亂塗黑,中間還缺了兩頁,能摸到紙張撕裂後留下的毛邊。
在最後,兩人看見了兩個名字。
奧莉安娜,瓊。
兩個詞之間連接着彎曲的線條,喬迪似乎正處于糾結中,把它們塗掉,又在塗了一半時住手。
“我得到的情報說,奧莉安娜是愛德華先生的獨女。她一出生,她的父親就用她的名字命名這座山莊,每年都在此舉辦盛大的生日宴會。”朱辭鏡忽然伸手越過童遙,點了點筆記本上的名字,“瓊?這倒沒聽人提過。”
“好像所有人都想見到奧莉安娜。”童遙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備受矚目的大小姐奧莉安娜從一開始就沒露過面,愛德華愛妻如命,卻沒有任何人提起“夫人”的名字?
他這麼想着,幹脆先揪住眼前現成的問:“你從哪裡知道的?”
可沒看見有誰和朱辭鏡單獨搭話。
“你有偵探百寶箱,我當然也能從随身的行李裡翻出點東西。”
朱辭鏡笑起來,得意地說:“奧莉安娜小姐的母親是馬修先生的姐姐。”
所以他現在頂着“馬修”的殼子,是山莊貴賓,幹什麼都比其他人方便。
童遙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擡手向他腦後伸去——
“做什麼?”朱辭鏡及時把那隻手捉住,并往後退了兩步:“說了不給就是不給。”
理直氣壯,不知道還以為東西真是他的。童遙冷哼一聲,放下東西就走。
走廊上亂成一鍋粥,從某扇門内淌出粘稠腥臭的血液。
蕭筱正拿着幹擾器試圖破壞房門上的電子鎖,見童遙出來,拉着他去看:“裡面的人怎麼叫都沒反應,可能危險了。”
是那個眼鏡男的房間。
“幹擾器隻對普通的原住民有用,别亂刷。”童遙把東西收好。
“那怎麼辦?”蕭筱有些着急,多耽誤一秒裡面的人就更危險一分。
強行破門可能會導緻在管家那裡吸引到額外的麻煩。排除手動暴力拆卸的選項後,童遙選擇看向跟在旁邊的朱辭鏡:“試試?”
眼裡明晃晃帶着挑釁。
看看你的異能長進如何。
多大人了還用激将法,幼不幼稚。
“行吧,都往後站。”朱辭鏡妥協了,擡起手,指尖霎時亮起一簇火苗。
在動手之前,他側頭對童遙邀功:“打開之後有什麼獎勵嗎?”
“獎勵你被原住民特别關注。”童遙别開頭。
朱辭鏡習慣了被怼,對此一點都不意外。幽藍色的火焰屈指一彈,穩穩包裹住門鎖。
隻幾秒鐘,屏幕故障閃爍兩下,徹底歇菜。
電子鎖頭整個掉下來,房間門往裡開出一條縫。
第一眼看去,屋内什麼也沒有。
就像每間無人入住的客房一樣,整潔普通,挑不出毛病。
所以問題來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