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有些心慌,但絕不能在路溪面前露餡。
使勁回想當年他爹是怎麼做的,唯一一次影響深刻還是他爹保護他被咬死。
那次實在突然根本沒什麼準備,直接的家裡始終有一根巨大的樹幹夜裡堵門用,門上有木刺有東西撞門必會受傷。
常新焦慮得晚上睡不着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當然是沒什麼動靜,隻有鬼叫般的風聲。
從櫥櫃裡拿出昨晚沒下完的面,抻了抻,下鍋。
白生生的每摻雜面的面條,上面卧着一顆荷包蛋,滴上兩滴芝麻油。
常新挑了一筷子豬油和油辣子,随意拌兩下塞嘴裡。
路溪胃口比熱天好不少,一碗面吃完了,湯也喝去半碗。
常新看着空碗心情愉悅,黑了一早上的臉終于有了點兒笑意。
路溪根本沒察覺,隻覺得他眼瞎黑青重了些,當他是昨天夜裡沒睡好。
心中壓着事兒,兩人就坐在火邊削了一整天的刺,第二天常新移開樹幹出去把木刺釘上。
木刺每根都比巴掌長,削得很尖,保準那熊一掌下來就能刺穿。
釘上木刺沒兩天,天上飄了幾顆雪米。
冰渣似的堆在各種角落裡,路溪正蹲在堂屋門口戳雪玩兒,忽然聽見門被推動的聲音,下意識想起身過去。
看見頂着大門的樹幹冷汗頓時就下來了,退回屋檐下小跑着跑去竈房喊常新。
“相公。”
常新見他滿臉驚恐剛想問怎麼了就聽見外面的吼聲。
這下不用問了,常新拿起放在門口的弓箭和箭筒,把路溪推進竈房裡關上:“不許出來。”
說完就踩着橘樹上了牆。
門外棕熊狂躁的拍着門,許是冬眠前沒吃飽或者今年格外的冷,讓它沒有足夠的食物過冬,尋着味來到了這間小院。
它瘦得身上的皮都有些松了,毛也髒得打绺,常新蹲在門頭上聞到一股畜生味兒,被熏得受不了。
棕熊聞着人味兒撞門撞得更狠了。
它餓壞了,就算木刺把它戳出洞來它都沒放棄撞門,一心隻想把這家人當做口糧吃了。
常新默不作聲的拉弓搭箭,還好昨天不放心又去砍了一棵樹,不然這會兒就要被撞開了。
常新站在牆上屏氣凝神,棕熊知到疼了走出了門頭的遮掩常新放出一件,徹底惹怒了棕熊,直起身朝牆撲來。
路溪扒着窗戶大氣不敢出,隻見常新放出兩箭那熊吼得更大聲了,兩隻熊掌出現在牆上,路溪被吓得險些跌坐在地,眼睛死死盯着常新指尖都摳出血了。
常新不慌不忙的從身後抽出砍.刀,對着棕熊劈下,當頭一刀讓熊連連後退瘋了一般的撓牆。
常新小心的挪到另一側,待血流不止已經無甚力氣的棕熊跟過來躍下牆頭劈上熊身,不等它反應抽出刀捅進胸口處擰轉。
棕熊轟的倒下,常新方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門内傳來路溪帶着哭腔的喊聲,常新露出劫後餘生的笑,應:“在呢,溪哥兒去把側門打開。”
“好。”
腳步聲遠去,棕熊的血還沒涼。
常新抖着手将棕熊拖到院裡,拎着一桶草木灰出來蓋住滿地的血,免得再引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