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相微微側目,給了他一個正眼:“你能解那個毒?”
原著裡厲王的毒可是在毒霧澤都無人能解的。
作為貫穿了一整本書的重要因素,主角攻整本書都在尋找解毒的辦法,卻始終沒有找到,隻能靠主角受的血液來削弱,這也使得他對受過分偏執,在兩人的感情中增添了許多虐點。
然而宋倚樓現在說他能解。
雲無相狐疑地眯了眯眼,真的假的?
宋倚樓十分肯定的點頭:“當然能解呀,那毒就是我做出來的,足足賣了三千兩黃金呢,早知道買家要這個毒去做什麼,我就該再把價錢翻個幾倍,下毒對象是皇室子弟,那人身後的主子一定很有錢。”
雲無相:“……”
所以,厲王就是因為三千兩黃金被折磨了大半生。
他到處尋找解毒的辦法還不如直接貼懸賞——可解此毒者,賞黃金萬兩。
不過宋倚樓這人連自己賣出去的毒去了哪裡都不知道,更别提主動上門幫厲王解毒了。
雲無相回憶原著的時間線,掃過宋倚樓的笑臉,那段時間裡,這個人應該正在忙着吃掉自己的同事。
宋倚樓笑道:“觀主啊,我對自己做的毒很有自信,外面那些庸醫蠢貨可解不開,你要想給他解毒,隻能找我呢。”
雲無相:“你想要什麼?”
宋倚樓笑容逐漸拉大:“我要你的功力。”
雲無相面色霜寒,眸中泛起淡淡的紅意:“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同意?”
“我現在是觀主的寵物啊,寵物越強對主人就越好不是嗎?”
宋倚樓将臉伸到雲無相身前,說着還賣萌似地眨了眨眼睛。
面前的人完全不在意自貶身份以寵物自稱,低眉順眼的表情看起來十分乖巧,但寵物所具備的忠誠與服從,他是一個沒有。
寵物越強對主人來說是好事與助力,毒物變強隻會尋機噬主。
雲無相手指上夾着的符紙幻化成一把剪刀:“我的家鄉有個說法,寵物需要絕育,才會變得老實。”
宋倚樓掃過那把鋒利的剪刀,縮回頭,不再扯一些有的沒的,開口道:“觀主是來自仙界嗎?”
他終于肯說正事了,雲無相卻不急着聽:“不是,不急,我現在不想聽那些,先給寵物絕育比較重要。”
宋倚樓眼尾下拉,頭上仿佛有一雙耳朵耷拉下來,可憐兮兮道:“觀主,我是蠱,全身上下都是能再生的,你切掉了我也能長回來。”
雲無相難得給了他一個堪稱溫柔的笑臉,語調也輕柔了許多:“沒關系,你長多少次我切多少次,直到你忘記自己曾經有過這麼一個東西。”
“觀主就不想突破更高的層次嗎?你現在的力量已經到頂了,繼續在這個地方帶下去,隻會保持現狀直到耗盡壽命。”宋倚樓語速比之前隐約快了一些。
雲無相拎着剪刀,神色淡淡道:“繼續。”
宋倚樓掃過他手中的兇器:“我曾經遇到兩個瘋子,說自己曾是天上的仙人,因為得罪了勢力更大的仙人而被打斷仙骨流放到了這裡,奧,他們管我們這裡叫貧瘠的凡間界。”
“我剛入島之時,還以為自己是到了那些人口中的仙界呢,畢竟這裡有仙人在。”
雲無相無視他最後那句廢話,道:“你在找仙界的入口。”
宋倚樓搖頭否決:“不,我早就找到了,那兩個犯了罪的仙人可是對那個地方刻骨銘心。”
“可是我上不去啊,那入口出有層看不見的牆擋着,以我現在的功力要打破那面牆,還差點力道,加上觀主就不同了。”
說着有些不甘的鼓起了腮幫子,好似一隻因為吃不到擺放在高處的零時而氣憤的小狗。
說實話,忽略這家夥的性格,單看外表确實挺可愛的,雲無相甚至還有點想把手伸上去揉一揉那顆看起來毛挺順滑的腦袋,不過想起這家夥渾身上下都是毒,蠢蠢欲動的手指擡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腦中回顧宋倚樓剛剛所說的話。
原來如此,這就是原著裡,宋倚樓吃光其他蠱人,血洗都城練蠱的原因,他在想方設法的提升功力,目的就是去往仙界。
原著描寫的側重點完全在兩個主角的感情糾葛方面,對這些隐藏背景根本就一字未提。
雲無相:“所以,這和你要我的功力有什麼關系?”
宋倚樓睜大眼睛,表情誇張道:“當然有關系了!我們可是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耶,那不得先派探子過去打探消息嗎?”
“觀主隻需要給我一點功力,我就可以放一隻蠱過去幫我們打探情報,這可是雙赢的買賣。”
說着他還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一小簇空氣,在眼前做了一個隻要一點點的手勢。
計劃聽起來是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提議的人不是宋倚樓的話,雲無相說不定還真會同意。
“送你的蠱過去,不如送我的鶴過去。”
宋倚樓放下手,漆黑的眸子望着他,嘴角勾出一個了然的笑,問道:“觀主舍得?”
“聽說,牆的那邊可是有着修為很高的守衛,你的鶴一過去,是生是死,或者變成一些其他東西,可都不一定呦。”
“嗯,你說的對,我自是舍不得的,丹歌的一根羽毛都比你的性命珍貴。”
雲無相全然不顧宋倚樓不滿的幽怨目光,手中的剪刀作長劍,反手架在宋倚樓脖子上:“但我更覺得,還是現在就殺了你比較好。”
今日宋倚樓能利用他對白鶴們的重視來勸說他。
來日,宋倚樓便能利用這份重視,來算計他。
宋倚樓會和他說這些,不過是沒有料到他以心魔為表象,算計出現了漏洞,這家夥從上島最初就在盤算着怎樣利用他的弱點來針對他,到現在也半點都不老實。
麻煩,與其日日夜夜提防這個家夥,還是幹脆殺了更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