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沉默了片刻,目光轉向旁邊的李冰問道:“那李哥呢,你們和七爺是怎麼認識的?”
李冰能坐着包間裡,就意味着要将喻流在少訓營的那一段不為人知的事情說出來,那段地獄般的日子,内心不夠堅韌,能力不夠強大的人,根本不能從少訓營裡出來。
喻流的媽媽過世之後,年僅十二歲的喻流幾乎已經沒有生路,也看不到未來,母親死後他再也不想這麼窩囊的求助喻家,可是他心裡又有無盡的憋屈無處可發,機緣巧合之下,他聽說少訓營在招人,已經無路可走的他毅然決然的進入了少訓營。
李冰許遇裴遠明那一班人,跟他是同一批進入少訓營的孩子,隻不過他們都是福利院裡的孤兒,被少訓營的人挑走帶去受訓的,那時他們都不理解為什麼他明明有家人,卻還要進來受訓,後來才知道他有家人卻比沒有家人更不幸?
喻流進入少訓營用的是甯七這個名字,他很不幸運被稱為魔鬼教練的邱邦英選中了,開啟了受磨難的魔鬼訓練。
每當李冰等人受不住訓練的時候,看到默默承受痛苦卻依然咬牙堅持下去的甯七,他們也都跟着默默咬牙繼續堅持下去,男生的友情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建立起來,一個眼神,一次伸手,從惺惺相惜,到共同受難,共同痛苦,共同拼搏努力中,越來越情深義重,直到生死與共,兩肋插刀。
李冰他們的教官雖然也嚴厲,卻不變态,當他們聽說邱教官的一些特殊癖好,曾經糟蹋過受訓的學員時,都為甯七擔心不已,直到聽說邱教官要在特訓室裡單獨訓練甯七時,他們不顧懲罰,闖進了特訓室,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甯七正按着邱教官一頓揍。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時還是單薄少年的甯七是怎麼打赢了邱教官按着他揍的,那天要不是他們闖進去,邱教官隻怕就要被他打死了。
之後甯七被關了禁閉,然後又聽說他私自逃出了少訓營,但沒多久他又被抓了回來,那時的他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之前他是寡言沉默的少年,回來後他變成了心狠手辣的少年,以狠辣而震驚了整個少訓營。
行雲點頭道:“他那次私自出逃大概是來見我爺爺的,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認識,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天是爺爺去世的那天,爺爺叮囑我放學後不要亂跑,等一個叫小七的哥哥來接我走,可是那天我一直等到了晚上,等到爺爺走了,卻沒有等到小七哥哥來接我,大概他那天私自逃了出來,卻又被抓了回去。”
賀晨西聞言心下了然,這就是七爺曾經說過的,因為答應了她爺爺要好好照顧她,待她好卻因為自身難保而沒有做到,一直愧疚的女孩。
李冰道:“私逃又被抓回去的人,遭受的懲罰可想而知,但七爺那時大概也是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了,邱教官對他越狠,他就反過來以更狠更毒的手段對他,反其道而行之,倒是成了背水一戰,反而讓七爺順利的從邱邦英手裡畢業了,畢業出來我們就開始接任務,不是那些傷人放火的勾當,而是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私底下做的陰私肮髒龌龊的交易。”
他擡眸看到行雲好奇的眼神,搖頭道:“那些都不是什麼好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過也是因為這些事,讓七爺抓到了喻家的高管,甚至喻五爺私下裡犯的事,這是七爺重返喻家的機會,所以他将一副圖送到了喻老爺子的手裡,引起老爺子的注意,然後用揭穿喻家高管中飽私囊,私轉公款的事重返喻家,再用喻五爺販-毒的犯罪證據,把五房踢下去,他才成功的上位,成為了喻小七爺,人人都說七爺心狠手辣,手段卑絕,可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七爺走到這一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死了多少回才得到的。”
行雲沉默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們道:“所以現在他輕輕松松的把飛揚轉給我,你們不覺得他這樣的決定有點……輕率了嗎?”
李冰搖頭歎道:“不是輕率,而是經過七爺深思熟慮的,必須要轉給你的事,像賀總剛剛說的,除了你,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可是,你們……”
“我們雖然不會背叛七爺,可是親疏有别,我們在喻家人眼裡終究是外人,不能全然信任的外人。”
賀晨西接着道:“七爺始終是喻家的人,他的勢他的力都是從喻家拿的,而能給他這些勢力的是喻老爺子,反過來說,喻老爺子想給願意給七爺,七爺才能拿到,老爺子不願意給了随時都能拿回去,所以你應該能明白為什麼飛揚一定要轉到你名下了吧!”
他們說得那麼清楚,她自然能明白,不知不覺她眼裡的恐懼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更多了一份堅定:“我知道了,要把飛揚徹底的摘出喻家的勾連,轉給你們他們不信任,隻有轉給我,在他們眼裡我是喻家的媳婦,是喻家的人,以後生下的孩子也是喻家的孩子,他們也就無力反駁,可是有一點他們大概沒想到,我雖然是喻家的媳婦,可是婚前财産不屬于夫妻共同财産,飛揚名義上和喻家有關聯,但實際上與喻家沒有一點關系。”
賀晨西笑道:“孺子可教也。”
行雲想了想,有些懊惱道:“可是我和七爺已經領證了,飛揚還沒轉給我,這算婚前财産嗎?”
“哦,你們扯證了,七爺這次動作終于快了點。”賀晨西玩味的笑笑又道:“飛揚已經轉到你名下了,七爺早就預想到今天這一步的。”
行雲震驚道:“已經轉給我了,什麼時候的事?”
賀晨西道:“你車禍受傷之後,七爺就一步一步的把飛揚轉到你名下了。”
他那時候就已經在籌劃了,真真是運籌帷幄,未雨綢缪了!
賀晨西又笑道:“所以唐董事長,明天可以到公司和大夥見個面嗎?”
行雲臉一紅,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婚前恐懼感到羞愧,點頭不好意思道:“好的,我明天一定過去。”
賀晨西和李冰相視一眼,好了,她的婚前恐懼治愈了,七爺可以放心結婚了。
“嗯,先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行雲感覺自己已經吃飽了,但賀晨西親自相請,她不好拒絕,便拿起筷子讓他們一起吃。
看她拿起筷子,李冰欲言又止,眼看着賀晨西先給她夾了好些喻流平時比較喜歡吃的菜,他沒在說話。
喻流平時喜歡吃的菜,行雲來了興趣,夾起來嘗嘗他喜歡吃的菜是什麼口味的,他們在一起都是他遷就她的口味,她都不知道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