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腳趾黑而尖銳,一雙毛褲上密布黑色橫斑。
腦筋急轉彎!!!
這是鳥界哪位大佬?
溫塔麗屏住呼吸擡眼往外看,看到一雙圓得不能再圓的漆黑眼睛,眼眶金黃,鳥喙下勾呈灰黑漸變色,頭頂及臉頰都生着濃密規整的黑毛,毫無疑問是位眉清目秀的精神小夥兒。
号稱俯沖速度無鳥可敵的遊隼花梨鷹正偏頭凝視她,大概除了在思考她是什麼醜八怪以外,也在思考要不要先把她開膛破肚了再說。
難道,不是她不在飛禽的食譜上?而是之前遇到那些大佬看不上她這隻小怪物?
溫塔麗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果斷一個翻身滑跪在地,砰砰磕頭。
這是她從火鳥身下逃出生天時,積累到的唯一一點異世生存經驗。
饒她一條命吧!溫塔麗在心裡惶恐默念。
她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還沒有一隻麻雀管飽,而且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這能下嘴?
不能的不能的!遊隼可是猛禽,這種大佬不至于差她這一口吧?
不管語言通不通,溫塔麗瑟瑟發抖的狀态和淚流滿面的表情,徹徹底底地展現了她懦弱且窩囊的臣服姿态。
遺憾的是隼哥似乎并不能理解,它從兩隻窟窿般的大鼻孔裡噴出一團氣,直接把溫塔麗從石縫另一端掀飛出去。
現在真是躲都沒辦法躲了,溫塔麗抱着膝蓋縮成一顆渺小的球,在無聲祈禱大風過境,把她這顆球吹走。
然而奪命尖嘴遲遲沒有紮來,耳邊傳來一道威嚴又沙啞的男性聲音:“木系異能者,已經上萬年沒有出現過了。”
是人類語言!
溫塔麗擡起頭,頂着被爆頭的風險急切地環顧四周,但掃視一圈下來都沒有找到同類,最後視線難以置信地挪至頭頂的大鳥。
遊隼花梨鷹低垂頭顱,微微張開鳥喙,顫動着下颌輪廓,把那極具穿透力的威嚴聲音從空中抛下:“雌性,你很弱小,你的亡靈形态是什麼?你的契約伴侶在哪裡?”
溫塔麗嘴角一抽,偏了下頭,一個黑人問号飄頭頂。
大鳥說了人話,溫塔麗确定它說的每個字都是人話,而且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但奇怪的是她好像一個字都聽不懂。
短暫的沉默,溫塔麗在頭腦風暴在飛速翻譯:
鳥類雌性等于人類女性。
弱小?好吧,這是肉眼可見的事實。
亡靈形态?所以她果然是死了嗎?她在21世紀被噎死了,重生到超體獸世被獻祭了,醒來時躺在冷飕飕的冰棺裡,無論從科學還是玄學角度,都無法解釋她為什麼還能呼吸,還能說話,還能肚餓口渴這件事!
但契約伴侶是什麼東西?
溫塔麗宕機了。
遊隼花梨鷹高冷地俯視她,又冷酷地重複:“你的亡靈形态是什麼?你身上幾乎沒有信息素味道,但卻有契約标記。”
溫塔麗用力地眨了眨眼,她不是裝酷不回答,是根本回答不了!
信息素?契約标記?這該不會還是個ABO世界吧?Buff會不會疊得太多了?
先别管信不信息素,這信息量已經大得她小腦萎縮,大腦爆炸了。
花梨鷹皺了下眉,其實就是眼睛上的黑毛動了動,之所以能讓溫塔麗判斷出它的表情,是因為它的聲音已經極度不耐煩了:“雌性,回答我!”
溫塔麗猛一哆嗦,擡起自己的掌心給它看,逼迫自己表演鎮定:“我、我是藤蔓精,亡靈形态是藤蔓?我不知道信息素,标記,我标記什麼了?”
很好!溫塔麗深刻地意識到,在死亡威脅前,她訓練了小半生的演技不值一提,老實說如果不是極度缺水,她真的會吓尿了。
因為拿不準答案,她語無倫次用了問句,還口吐狂言去質問大佬?!
果然!果然讓隼哥震怒,鼻孔裡“呼”的噴出一團氣,又将她掀飛出去。
“她看起來還是年幼的雌性,因為沒有進入發-情期,所以她的雄性沒有與她交-配。”
另一道男性聲音在空中響起,這個聲音更年輕,之前大殺四方捕獵麻雀的貓貓頭——雕鸮鹫兔盤旋在她頭頂,聲帶一震又說:“催發藤蔓是你的異能,并不是你的亡靈形态。”
“弱小的雌性沒有拟态很正常。”這句話是在對花梨鷹說。
鹫兔在花梨鷹身邊收翅落地,聲音帶笑:“雌性,你願意跟我們回女床部落嗎?在亡靈島,我們是最強大的部落。”
這是她可以自由選擇的嗎?
答案是否定的。溫塔麗做過無數次這種看似平等自願,實則隻有一種答案的題目,這道題對她而言毫無難度!
她果斷回答:“要,我要!”
“她很反常。”花梨鷹又噴出一團氣,聲帶振動着冷酷地說,“而且她身上還有屍胡山的臭蟲味道。”
“回去洗洗就幹淨了!”鹫兔說,“大寒季将至,部落需要異能者。”
花梨鷹睨它一眼,不動聲色地挪了挪鋒利腳趾:“那就帶回去交由大哥定奪。”
隼哥一錘定音,鹫兔展翅飛來,一把攫住溫塔麗帶上了空中。
猛地騰空,她至少在十秒時間裡喪失了呼吸功能,然後不受控制地驚叫一聲,在釋放了囤積胸腔的壓力後,平穩了呼吸。
鹫兔的爪子很堅固,箍得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