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歎一口氣又問:“部落裡關押着多少火系異能者?”
金雕解百說:“隻有一個,他們不常離開岩洞。”
金雕翅黑接着妻子的話補充:“但這位可是屍胡部落的領袖哈佩,我們可以與屍胡部談判,讓他們以十換一,甚至以百換一換取他們的領袖。”
女床部占據塗水繁衍生息,原本絕不會因為寒季舍棄領地,但這次的寒季有所不同,再過不了多久,便是極凍期了,氣溫會降至零下幾百度,沒有任何翼族可以抵禦這種極端嚴寒。
女床部必須在大寒季到來前,抓到足夠多的火系異能者用來抵禦寒冷——這是原本的計劃。
屍胡山底翻湧着上千攝氏度的岩漿,而且時不時就爆發一下,除了火系異能者,任何翼族都無法靠近領地中心,如今鳳閻出現,想再抓火系異能者,更是難如登天了。
“哈佩?”鶴澤緩緩笑了,他不問世事很久了,剛聽到這個名字甚至未能反應過來,“他如今怎麼樣了?”
翅黑回答:“很虛弱,無法維持亡靈形态。”
鶴澤輕點了下頭,似乎計上心頭又有了把握:“好好照顧我們的老朋友。”
說完,他環顧一圈,看着子民們紛紛心領神會的複雜表情,沉吟道:“準備遷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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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床部落,不,不止女床部落,還有這蠻荒大陸上所有的小部落,都在收拾行李往屍胡山轉移,然而這邊一人一鳥,卻仍在朝反方向飛啊飛。
就挺扯的,但凡鳳閻沒那麼大火,他倆也不至于對徹底偏離方向這件事一無所知,因為再往前,便是極北海域,氣溫已經保持在零下四五十度的範圍了。
鳳閻自己就是一隻大太陽,溫塔麗則是頭頂頂着一隻火紅大太陽,冷是不覺得冷,但怪是真覺得怪。
比如先還能看見螞蟻爬蟲,還有飛禽捕獵,後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讓人心裡怵得發麻。
一人一鳥因為語言不通,這一路走得安安靜靜,終于在看到一條結冰的河流時,鳳閻猛地懸停在空中,而溫塔麗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嗓。
“閻,我覺得……”
“錯了。”他搶答。
溫塔麗無言地擡手擦了把汗,飛機都沒說什麼,她一個免費坐飛機的乘客有什麼可抱怨的?
而且她也沒精力去抱怨什麼了。
溫塔麗一直啃樹葉樹皮維持生命體征,雖然還吊着一口氣,但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變成樹葉了,那種柔軟無力的柳絮,風輕輕一吹,就能飛得老高老遠的葉子。
說實話,在看到冰河時,她的眼睛甚至亮了一下:有河,河裡有魚,魚身上有肉!
肉!
她想吃肉!
然而很快她就清醒了,有河,但結冰了,而且她不會遊泳。鳳閻?他看起來更不可能是會遊泳的那位。
魚肉無論如何是吃不到的。
溫塔麗說:“換個方向走吧。”
鳳閻沒有意見,揮了揮翅膀調轉方向,但沒飛多遠突然一個急停,鳥頭一偏,金眸瞬間變得淩厲而警惕,周身大火“轟隆”一下燒得更加旺盛了。
溫塔麗被他驟變的氣場吓得縮了下頭,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麼事,鳳閻轉身往冰河邊的山巒飛去。
在高空看不出,等高度下降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清晰地看見冰河邊有部落的生活痕迹,山巒上排列着大大小小、鱗次栉比的洞穴,洞口還扔着鳥羽和鳥皮。
鳳閻将她放到其中一個洞穴前,掉頭往另一邊去了。
他一離開,溫塔麗立刻就感受到了天氣的惡劣。
冷風像冰刃刮在臉上,惹得她一陣寒顫,趕緊把系在腰間的毛衣和外套取下來重新穿上。
洞穴裡面比外面更陰冷恐怖,溫塔麗站在洞穴外,狗慫狗慫地往裡看了一眼,沒敢擅自往裡闖。
誰知道裡面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呢?要知道亡靈島随便一隻飛蟲飛鳥都能輕輕松松把她KO。
溫塔麗轉身往那堆被遺棄的鳥羽鳥皮走去,還沒走近,就能聞到滂臭的味道。
她捏着鼻子拎起一張抖了下,抖出幾隻大蟲,窸窸窣窣響了幾聲,眨眼四處逃竄跳沒了影。
溫塔麗其實不算膽小,但還是驚叫一聲把鳥皮丢了出去。
跳……跳蚤?
個頭有南方大蟑螂那麼大,具體樣子沒看仔細,她緩了口氣,又鼓起勇氣把鳥皮撿起來,眼睛重新看向那堆鳥絨鳥毛。
洗幹淨後可以拿來紡線,編一件毛衣一條毛毯什麼的,如果再能找到一根針,把她身上這件羽絨服縫縫補補、重新填充一下……亡靈島有針嗎?不要緊,完全可以用動物骨骼打磨一根出來。
正浮想聯翩,鳳閻回來了,結冰的空氣重新流動了起來,溫塔麗自動往後退了幾步,給他讓出着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