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晉輕輕地“唔”了聲,說:“翼族洗澡就是跳進河裡洗。”
溫塔麗歎了口氣:“那太冷了。”
“不過也有例外。”他賣了個關子,擡起眼皮環顧一圈,“女床部的雌性應該挺多的。”
“?”
韓晉說:“在我們單狐部,雌性生産後不能碰涼物,所以部落裡會準備大石槽,火系異能者将涼水燒熱,用來給雌性清潔。”
溫塔麗合理懷疑“雌性生産後不能碰涼物”這個說法就是他傳出去的。
“你覺得女床部也有?”
“不一定。”韓晉說,“單狐部是因為在冰川上,太冷了,女床部可比單狐部暖和多了,翼族雌性一般不會選擇在寒季生産,所以……”
“我去找找看。”溫塔麗站起身。
“等一下!”韓晉拉住她的胳膊,吸了吸鼻子問,“你聞到什麼味道了沒?”
夠了!她知道她很髒很臭!
韓晉看向角落裡背對兩人而立的鳳閻,努努嘴問:“他在做什麼?”
一股烤肉香從鳳閻那邊飄過來。原來不是說她臭啊!溫塔麗這才反應過來,她叫了聲:“鳳閻?”
鳳閻轉過身來,鋒銳的眉棱微微下塌,表情微妙,像一隻被冷落的小狗?
韓晉像是有讀心術,而且還口随心動,像旁白在她耳邊說:“他好像一隻被冷落的小狗。”
“……”溫塔麗乜他一眼,輕咳一聲,“他不是聾子。”
好在鳳閻毫不在意這邊兩人的竊竊私語,端着碗和石闆走過來,一臉殷切誠懇地遞到溫塔麗眼前。
“你教會他燒水和烤肉啦?”韓晉滿目驚喜,伸手就要去抓烤肉。
鳳閻敏捷地躲開,睨向他的森冷目光充滿厭惡和敵意。
韓晉舉手投降。
鳳閻将水和石闆烤肉再次遞給溫塔麗,注視她的眼神十分柔和。
“謝謝。”溫塔麗接過碗和烤肉,碗裡的水已經是适宜的溫度了,那滿石闆的肉分辨不出品種,直到她看到鱗片,才驚喜地擡眸,“是魚?”
“還有蝦。”鳳閻驕傲地笑了,“你想吃的。”
溫塔麗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
鳳閻對她毫無保留,就連翼族雄性會因為與雌性綁定而失去自由這種事情也告訴了她,不過溫塔麗也知道了此前他三番四次從天而降,完全是出于基因本能,是身不由己。
可那又如何,這種硬性法則可比虛無懸浮的感情靠譜多了。
這哪裡是天降老公,這是天降大餅,是天降盾牌。
溫塔麗将溫水和烤肉都分給了韓晉,她悄悄觀察鳳閻的表情,發現他雖然面露不滿,但并沒有表示反對。
離譜,但超贊!她的馴服攻略還沒打出一個草稿,似乎就已經大獲全勝。
感謝造物主!
亡靈島的魚蝦并不是溫塔麗想象中的鮮味,魚肉是苦的,蝦肉是酸的,都是很奇怪的味道,她吃着吃着就皺起了眉,老實說,這甚至比蟲子肉還難吃,難道這也是亡靈島的奇葩設定之一?
溫塔麗忽然又不那麼感謝造物主了。
好在韓晉及時化身美食評論家,邊吃邊在她耳邊說:“你的伴侶把魚膽弄破了。”
“蝦線也挑破了。”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話都讓他說完了,肉也讓他吃完了。
溫塔麗:“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韓晉:“單狐部在冰川之上,我們最不缺的就是魚。”
溫塔麗無話可說。
水足飯飽後,洞穴安靜下來。
鳳閻閉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女床部有翼族駐守,相比外面四通八達的荒原安全得多,他放松戒備後好像睡得很沉。
翼族有自己的一套治愈法則,睡眠有助于恢複身體。
溫塔麗悄聲站起,拿起牙刷走到牆角,彎腰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又低頭看了眼幼崽。
隻是一眼,幼崽睜開眼睛又閉合,然後又睜開。
身後的燭光随風跳動,将她的影子在石壁上拉長,籠罩住了鳳閻和幼崽。
幼崽望着她,溫塔麗無法從那黑洞般的眼睛裡探索到拟人情緒,一直以來,隻以它張大的嘴巴和吵人的叫聲為求食信号,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目光,倒是讓她感覺不習慣了。
溫塔麗奇怪地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