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一個沒中?
藤條慌慌張張地抽出去,還是這個武器更趁手,就是不容易避開觸手直接打爆後面的眼睛。
她忙着對付異形,根本沒有功夫思考怎麼破開這詭異的精神漩渦,當然,前提是這真的是精神漩渦的話?
溫塔麗不敢去想如果這不是在精神漩渦,那消失的鳳閻、韓晉和鹫兔都去了哪裡。
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心驚肉跳。
不過毛骨沒有悚太久,心和肉也沒功夫一直跳,她好像陷入了某種古怪的循環遊戲,眼前的觸手有永生設定,可以加生命值,隻有她不停抽動藤條的手隐隐酸痛,速度慢了下來。
溫塔麗預感再這樣下去,她會被活活耗死。
異形不是想吃掉她嗎?
那如果她放任它吃掉呢?
溫塔麗毫無理由隻是很突然地想賭一把,她攥着藤條的手松開,把武器丢了出去,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
一陣夾雜着血腥和苦藥味的疾風殺氣騰騰地呼嘯而過,一股強氣流從身上生生穿過,溫塔麗緩慢地睜開眼睛。
好像結束了?
她完全不懂這個設定,但絲毫不妨礙她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韓晉跪在她的腿邊,抱着那顆斷掉的鳥頭,他将臉貼在血淋淋的鳥頭上,模樣十分親昵。
溫塔麗不敢想他的精神漩渦裡都有什麼玩意兒,她看不下去了,忍着惡心把那顆腦袋搶出來,丢了出去。
腦袋在地上滾了滾,淌出了一攤夾着血絲的肉色的粘稠液體。
定睛一看,那液體還在蠕動?
哕!
神踏馬液體,那攪纏在一起的,全是絲狀的類似鐵線蟲一類的長蟲。
溫塔麗有了一種馬上剁手的沖動,韓晉還陷在夢裡。
她彎腰下去,扶着他的肩膀搖了搖,叫他名字。
韓晉毫無反應,溫塔麗再擡起頭環顧四周,鳳閻站在岩石上,那模樣很像是要往懸崖下跳,另一位狀态更糟糕,他在拿頭撞石壁。
“……”
“啪!”
溫塔麗直接賞了韓晉一耳光,不管他醒不醒,轉身放出藤條纏繞着鳳閻,把他拉回來,又以同樣的手法也賞了他一耳光。
“砰!砰!砰!”
鹫兔還在拿頭撞牆,這聲音詭異至極,就像是夜半三更鬼敲門,不敲開誓不罷休。
韓晉晃了晃腦袋,揉着太陽穴跌跌撞撞站起身:“什麼情況?”
溫塔麗朝撞牆的鹫兔努了努嘴,皺眉說:“你先把那家夥弄醒。”
她抓着鳳閻的胳膊,掰正他的下巴叫他,那雙淡金色的眼眸呈現出一種完全渙散飄忽的狀态,裡面的光澤凝固了,像一潭死水。
溫塔麗皺着眉:“鳳閻?”
鳳閻無動于衷,溫塔麗又叫了一遍。
話音還未落,他的目光陡然聚焦,淡金色的眼眸刹時變成了血淋淋的猩紅色,是什麼?痛楚還是驚愕?亦或是都有,那雙赤紅的眼睛盯着她像是盯着什麼可怕的怪物,胳膊胸膛的肌肉一震,不但把纏繞在身上的藤蔓生生掙斷,還伸出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屬實是打了溫塔麗一個措手不及,她被掐着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怪的是鳳閻明明是想殺她的眼神,卻又用另一隻手護住了她的後腦勺,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在用力,但又不敢真的用力,他一直咬牙克制着,那力度不足以緻死。
他不能殺她?不敢殺她?還是舍不得殺她?
如果他真的動了殺心,以他的力量,溫塔麗不會有思考這些的時間。
如果他完全被控制了,在精神漩渦裡,操縱者不會擔心他們會同歸于盡。
韓晉那邊已經把鹫兔弄醒了,兩人看這邊情況不對馬上撲過來,合力将發狂的鳳閻擒拿。
“鳳閻!清醒一點。”韓晉用胳膊緊緊箍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大喊,“她是塔麗啊!”
鹫兔也來掰他的手,那隻手并沒有真的用力,所以輕而易舉就被掰開了。
溫塔麗喘出一口氣,嗓子幹啞得咳了一聲。
鹫兔轉身就甩了鳳閻一耳光,溫塔麗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這是趁機報複。
鳳閻被那個力度十足的巴掌打得懵逼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垂着眸,長長的金色睫毛一動不動,但那雙眼眸在茫然和沉默中慢慢褪去了猩紅的顔色,他緩緩擡起眼皮看向溫塔麗。
鹫兔擡腿就想踢過去,被韓晉攔住了,他張牙舞爪暴躁地大喊:“你知道你剛才在幹嘛嗎?你差點把塔麗掐——”
韓晉捂住了他的嘴巴。
鳳閻抿緊着唇,擡起自己發抖的手,張皇失措地盯着看。
溫塔麗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你看到什麼了?”
鳳閻搖了搖頭。
溫塔麗說:“你看見我了對不對?”
鳳閻:“……”
溫塔麗又說:“我在幹什麼?”
鳳閻似乎很難拒絕回答她的提問,他眨了下眼睛,顫抖又小聲地說:“你在吃……”
“吃?”溫塔麗皺起眉毛,這人怎麼說話說一半,癞蛤蟆轉世?戳一下跳一下?她問,“吃什麼?”
“沒什麼。”鳳閻避開她的目光,單方面終結了話題,“都是幻覺。”
溫塔麗:“……”
鳳閻不肯說,說實話她也不太想聽了,她扭頭看了眼滾在一邊的那隻擠滿寄生蟲的鳥頭,回想起韓晉抱着它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模樣。
她不會在吃那顆鳥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