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我過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夏皎月向内折了折衣袖靠近桌邊坐下,她低頭看向桌面,上面正放着跟皇家競賽有關的書籍。
“沒事,我們剛好約了會議室但還沒到時間,先跟我們一起坐一會吧。”莫歲聲音很輕,帶着點氣聲。
夏皎月跟何之邈的對視幾乎在須臾之間,二人神色皆平靜,稍一接觸後又各自轉頭,“可以的,剛好我今天沒事。”
日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灑在明亮寬敞的室内,靜谧中,偶爾隻傳來輕微的沙沙的書本翻頁聲。
随意選中一本沒聽過的小衆書籍,夏皎月平靜翻開将注意力沉浸其中。
時間過得很快,忽然靜谧裡傳來一陣不算太大的喧嚣聲,将三人的思緒從書本世界中拖出,三人疑惑對視後,又統一将視線移向來源。
此時,正有四個人從會議室區域的走廊裡出現,為首之人表情平淡,但其身後跟着的是三個人,眼底則是挂着掩蓋不住的焦急。
“申少,程哥那邊的消息好像很急切。”
跟在最前面的那人步伐緊促,壓低了聲音,向身前之人說着話,可盡管如此,他的聲音還是在安靜的圖書館内,很準确的地傳達到了夏皎月的耳裡。
“知道,下去備車吧。”
申懷不僅表情平淡,聲音更是沒有波瀾,他靜靜地垂眸注視身側之人的焦慮,随後繼續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向前前進着。
程肆?
心底緩緩挂上疑惑,但很快被莫歲的輕聲提醒打斷,“剛剛他們出來的,好像就是咱們約的那個會議室,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
莫歲眼神平靜,自人群中最前方的人上一掃而過,卻全然沒有遇見熟人該有的神情。
申懷則是一絲餘光都沒有分給旁的無關緊要人員,于是兩撥人群就這樣擦肩而過。
等到進入室内,三人将各自帶來的設備平攤在桌上,比起夏皎月和莫歲的,何之邈的電腦則是因為風扇轉動發出了不小的嗡鳴聲。
振動帶着撞擊傳來沉悶的響動,一陣一陣直奔人的耳尖,也就是在這樣嘈雜的聲響裡,程肆惱怒地望向身前之人。
“蘇栎,你瘋了?”聲音嘶啞,帶着巨大的不可置信,男人的眼角泛紅,裡面盡是羞惱之意。
無他,隻是因為自己現在正受制于不屬于自己的人手裡。
而也正在不久前,自己居然因一時不察在鬥争中敗下陣來,被眼前這人羞辱了個徹徹底底。
聽到身邊人輕聲的小心提醒,以及對方人員發出的巨大辱罵,蘇越難得的感到了一絲愉悅,也因此他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笑出聲來。
“程家少爺啊,真是個好名頭。”聲音帶着調笑似的停頓,“但就是可惜了,這個名号,也沒多少人打心眼裡真正承認。”
步伐帶着漫不經心走到掙紮的人身前,蘇栎微微彎腰睥睨着向下看去。
“别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别人我動不得,但你——我要真是動了,對我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
帶着尖端的牙齒死死咬在唇邊,自知已處劣端,更多的掙紮隻會帶來更大的屈辱,于是漸漸的,程肆也歇了掙紮的力度。
隻是他的眼裡依舊閃着火光,裡面盡是燃不盡的濃烈情緒。
“怎麼敗家之犬被人暗算了,也隻能仗着人多勢衆,以這麼不入流的手段發洩怒火嗎?”
畢竟今天自己的目标并不是眼前這人,所以蘇栎倒也不算太惱火,他隻是輕輕擡腿,嫌惡般踢了踢對方的褲腳。
“你要這麼覺得,我也不打算反駁。”蘇栎微一揮手示意鉗制住對方的保镖松手,“畢竟是程少先動的手,我這隻能算正當防衛吧?”
“要是真入了局,我那可真真正正是個無辜之人呢。”
膝蓋帶着餘痛後的噬癢之意,指節和牙尖也都漫上一股遏制不住的癢意,蘇栎桃花般的眼眸彎得更厲害,角落處都逐漸浮現出一層殷紅。
“況且我今日的目标并不是你,被人當槍使了這麼久,這麼順手的武器,想來那人應當也當是在乎的吧。”
話音還沒落地,刺啦拖拽的聲響裡,一道疾馳而來的車,迅速止刹在了路邊,衆人于是循聲望去。
隻見日光抛灑下,閃爍着凜冽光輝的車裡先是探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随後,輕緩動作下從裡探出了一個俊雅人形。
申懷不動八方,平平穩穩地緩步往來。
“蘇少好巧,沒想到你也在這邊比賽。”
“是呢,這個場所裡遇到的人實力都挺一般的,冠軍當多了,也就不愛來了。”
申懷聲音清潤,他側頭朝身側人輕掃一眼,而那人也得了指示,立即差使更多的人将程肆接到了這邊。
“畢竟不是正經比賽,随意的名号聽聽也就罷了,想來蘇少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比賽”關鍵詞一出,蘇栎立馬感到額角開始抑制不住地帶着血管般的顫動,他微眯着眼輕咳一聲,同時向前一步靠去。
“申家大少爺身體欠佳的謠言,在聖埃洛斯總會被有心之人謠傳。”聲音頓挫帶着不懷好意的停頓,“但依我看來斷然不是如此,既然這樣,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能讓申少在這裡跟我比上一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