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大黃狗畏懼地夾起尾巴,火焰灼燒了它的皮毛,它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窗戶就在身邊,沒有關。
隻要跳出去,它就能離開這場恐怖的大火。
“嗚……”
它在原地焦急地轉了好幾圈,縮着脖子:“……汪!”
大黃狗扭過頭,向樓上沖去。
本該濕潤的鼻子被火舌烤幹,它貼在滾燙的樓梯上,仔細嗅聞玩伴的味道。
但這棟公寓本來就是她的住所,到處都留有女孩的痕迹,再加上無處不在的焦糊味道,壓制住了它引以為豪的敏銳嗅覺。
大狗在公寓内快速奔跑着:“汪!汪汪!汪!”
你在哪呀?
我來找你啦!
别躲啦!快出來呀!
它的肉墊被燙得站不住,幾乎是一蹦一跳地跑着。
公寓樓内複雜的氣味多了一縷肉被烤焦的味道。
大黃狗從一樓跑到三樓,又從三樓跑回一樓,可怎麼找也找不到小女孩。
它的眼睛逐漸濕潤,不知道是汗還是淚滴落在地闆上,又被大火烤幹。
怎麼會找不到呢?
你到底在哪裡呀?
遊戲還沒結束嗎?
别害怕,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它又重新踏上樓梯,一截樓梯被烤裂,重重砸了下來,大黃狗反應很快,迅速閃身躲過。
那樓梯隻将将壓住了它的尾巴,将尾巴尖生生砸斷。
“汪嗚——!”
大黃狗凄厲地叫了一聲,但很快,它就從樓梯下将自己的尾巴救了出來。
還好尾巴還在,隻是毛被燒沒了,它松了口氣,不愧是它!
它真是這棟樓裡最勇敢最無畏的狗狗!
大黃狗繼續向樓上飛快跑去,像是個為夥伴沖鋒陷陣的戰士。
它不知道的是,無論它再怎麼找,找多久,都不會找到那個和它一起玩捉迷藏的玩伴。
因為——齊家人根本就不在公寓裡。
郝荨站在麻将館所在的陽台向下眺望,他們本想隻燒田全一個人,可不知怎的,這火勢失去了控制,愈燒愈烈,齊家一家四口見勢不對,立刻将倒面佛和法陣一起搬到了公寓外。
此刻,他們正在公寓背面不遠處重新擺上供桌。
幾具身負五行命格的屍體被他們擺在公寓各處,即使郝荨不太懂這些,也能看出這幾處位置的詭異。
郝荨臉色很難看,她走到101門口,這裡是最開始的起火點,也是燒得最嚴重的地方,田全将田耀困在他房間,哪怕是隻剩一口氣,他口中還在不住問着: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小時候明明那麼乖……現在竟然敢殺人……”
他渾身焦黑,眉毛和頭發都被燒光,還在皺着眉頭,似乎真的不懂。
田耀被他壓在身下,身上好一些,還有力氣掙紮。
他罵了句髒話:“你[哔——]放開我![哔——]還問我?![哔——]你是我爹你去[哔]我喜歡的女人!你還敢問我?!”
田全一愣:“什麼——”
“你還裝傻?!我都看到你給她塞錢了!”田耀罵罵咧咧。
他伸手一拳打到田全臉上,田全猝不及防被打翻,從床上翻身落在火海。
迷迷糊糊間還有不敢置信的聲音傳來:
“我那是…為了你……偷看人家……賠禮道歉……”
不一會兒,連這點聲音都沒了。
田耀連滾帶爬,慘叫着往門口跑,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要做了他嗎?”
小倉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在兢兢業業問老闆指示,簡直感天動地。
郝荨搖頭:“不用。”
“那你叫我來幹嘛?”
她摸了摸肩上萎靡的小八爪魚:“我讨厭這裡。”
她看起來确實比現實蔫很多,像是條被烤幹了的鹹魚。
大黃狗還在尋找着,它棕黃色的毛發逐漸變得焦黑,接着又大片大片的裂開。
它的眼睛被煙熏壞,已經看不清路了。
隻憑借着嗅覺本能地尋找。
怎麼找不到呀?
她躲到哪裡去啦?
“嗚……汪!”
大黃狗蹒跚着踩在樓梯上,差點一腳踏空,它慌亂地蹬腳,好不容易才爬上台階。
它張着嘴像個破風箱似的喘着氣,随後繼續邁步向前。
快出來!
遊戲結束怎麼還不結束呀?
走着走着,它忽然撞到了什麼,這味道……?
有點像,又有點不像。
它有些猶豫,穿着寬大T恤的小女孩在高溫中蹲了下來,伸出手去讓它仔細嗅聞。
嗅嗅——
是她!
大黃狗一下蹦了起來,繞着自己尾巴瘋狂轉了幾圈,然後叼着女孩的T恤就往樓下拽。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