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架花了她差不多一年的運動量,可把她累壞了。
見到這一幕,郝荨眼角抽了抽,她換了個姿勢,順手給兔子耳朵打了個死結:“安靜點!”
她小聲警告道。
烏大娘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像是在回憶。
原來,好景不長,旱災也緊随他們的腳步到來了。
村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大家互相打着氣,日子本還能繼續過,烏鬼村村長是個很有見識和學問的阿婆,也是那個小女孩的太奶。
阿婆帶着所有村民開始打井,一口、兩口……直到有一天,一個娃娃在玩耍時失足落入井裡,摔死了。
烏鬼村陷入了濃重的悲傷之中,在饑渴交加之時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一蹶不振,然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小孩的屍體不見了!
隻留下了滿地的鮮血和幾根人骨,小孩的母親當場暈厥,當天夜裡,也一并随着娃娃去了。
村子裡開始出現傳言,是他們沒有及時給烏神上供,烏神……發怒了。
“你說,烏神把屍體帶走了?”方柚柚不可思議,“或者說,祂吃了小孩?……豬會吃人嗎?”
這有點超出她的知識儲備了。
烏大娘搖搖頭:“他們都是這麼說的。”
誰也不知道這個傳言的源頭在哪,隻知道,當所有人都這麼說的時候,事實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烏鬼村的村人需要平息怒火,曾經被供奉在高台的烏神被狠狠拽下,摔落在泥潭中,處決烏神的那天,下了開春以來的第一場雨,人們在大雨中歡呼着,但很快,村子裡就發生了奇怪的事。
小孩子們吃飯時開始發出“呼噜呼噜”的哼唧聲,怎麼吃也吃不飽,睡覺時也無意識地拱來拱去,偶爾會把家長咬出血,再然後……
他們身上長出了烏黑的毛發,遠遠望去,甚至分不清這些在地上爬的東西究竟是人類還是野獸。
這是烏神之怒!
他們大聲喊着,想要去搗毀那座為烏神所建的廟宇,就在這時,先祖提出了一個想法——
他們尊崇的是烏神,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可神祇怎麼會被人類輕易殺死呢?
所以,死的那隻一定不是烏神!
那隻醜陋的山豬冒領了烏神的功勞,頂替了烏鬼的名諱,這才引得烏神發怒,這是烏神對大家有眼無珠的懲罰!
這個想法一出,幾乎所有人都被先祖說服,他們決定舉辦烏神節,讓真正善良的烏金通過烏神的考驗,成為祂在人間的代行者,這才平複了烏神的怒氣。
也正是因此,村長阿婆才将村長的職位交給了先祖,從此,他們這支外來者和烏鬼村的原住民們代代通婚,成為了真正的一家人。
“現在你們看見的這些烏金都是通過烏神的準許才長到這麼大的,你們在外頭應該也知道,尋常山豬能長到三四百斤就不得了喽,哪能像我們的烏金一樣,想長多大就長多大!”阿婆激動又自豪。
他們可是有烏神庇佑的人!
“這倒是,”餘逸點頭,“我姥姥家養的豬就隻有兩百多斤,不過也很香!吸溜……”
他沒忍住,吸了一下口水。
“餓了?大娘去給你拿吃的!”
烏大娘起身進了屋裡,方柚柚坐累了,像是一攤史萊姆一樣把頭往郝荨手臂上一Duang:“這故事疑點好多……”
“啊?有嗎?”餘逸撸了兩把無能狂怒的白兔子,幫它把耳朵解開。
“有呀,”方柚柚翻了個身,“邏輯說不通啊!”
“這些副本不是一直都沒什麼都邏輯嘛!都神啊鬼啊的了,還能有邏輯?!”
“怎麼沒有邏輯?!”方柚柚一下坐了起來,晃了晃郝荨的手臂,“園長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郝荨:……
她是遊樂園園長又不是幼兒園園長,小朋友吵架怎麼還要拉她站邊!
不過方柚柚說得很對,這故事開頭聽起來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後面卻越聽越離譜:
“要我說啊,這個故事前半段恐怕是真的,後半段可就說不定了。”
“啊……真有問題啊?”餘逸拽了拽白兔子的耳朵,氣得它失去理智,轉頭就咬。
嗯?
“你哥掉毛了?”
郝荨指着地上的一小塊白色,問道。
方柚柚一愣:“…那好像不是毛啊!”
郝荨揉揉眼睛,湊近望去,那确實不是毛,可比毛還可怕,那是一小塊白色骨質!
似乎是剛剛白兔子拼命蹬腿的緣故,那處的泥土被掀開了些許,露出了這截骨頭,郝荨一下想到了不好的事,她連忙上手去挖。
三人一兔挖得很快,挖着挖着,郝荨的動作慢了下來。
餘逸小聲開口:“這怎麼……好像是人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