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呂翔眯起眼,聲音愉悅,“那我也說一個…我朋友的故事吧。”
“我的朋友是個普通人,擁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夢想,他夢想着能找到一個有錢女友,讓自己脫離這個普通人的階層。”
“他運氣很好,爸媽給了他一張還不錯的臉和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運氣更好的是,他遇到了現在的女友。”
“這個女友脾氣不好,但人很漂亮,還有錢,以前的朋友都嘲笑他是贅婿,不過他知道,這些人是嫉妒他,要是真有富婆找他們,他們肯定跑得比他還快!”
“可是,他發現了一個秘密。”
“這個女友是個假名媛!他很生氣,更生氣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不願意分手!”
“這是愛嗎?哈哈哈哈……愛?多可笑!”
“他不認為這是愛,或許是恨吧。”
“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們很像,膚淺、愚昧…可悲,可也就是因為太像了,他才知道這樣的日子有多痛苦。”
“不是都說,痛苦隻會流向能吃苦的人嗎,莫非是他太能吃苦?憑什麼其他人都能開心生活,他卻要過這種苦日子?!”
“甚至,他好端端地在馬路上走,也會被車撞飛!”
“犯錯的明明就是那個酒駕的司機!為什麼倒黴的卻是他?!”
呂翔情緒激動到一度說不出話,他努力吸了幾口氣才緩緩道:“這時候,他的幸運又發揮了作用,天無絕人之路,神明給予了他重獲新生的機會!”
“他在這裡獲得了力量,但他馬上就發現這種想法有多幼稚,這裡不是天堂,這裡是地獄!”
“每天,每天!他都能感覺到死神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随時可能會死。”
“可他死了的話,他的女友怎麼辦呢?”
“他的女友就像過去的他,過着那樣痛苦的日子,每天都要擔驚受怕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被拆穿,一睜開眼就是滿地賬單,拆東牆補西牆……誰也不知道她為了這樣的生活欠下了多少債!”
“他還發現了她和前男友藕斷絲連!”
“不過沒關系,他原諒她,她隻是為了錢才這樣做的,他可以理解。”
“隻是,他不願意她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在女友生日那天,他做了一個決定——幫她解脫。”
“他在蛋糕裡下了藥,趁着女友昏迷時對她動了手,并将肉放進攪拌機裡一塊塊打好,收進了他們家的冰箱裡。”
“這就是愛吧,他想,不然,為什麼他要把她藏在家裡呢?”
“可是恐怖的事發生了!當他處理好一切之後,轉過頭,卻發現女友滿臉驚恐地坐在床上!”
“她說……她進了一個遊戲,一個會死人的遊戲。”
“女友竟然也進了跟他一樣的遊戲!可奇怪的是,冰箱裡的肉卻沒有消失。”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女友既不像真正的活着,又不像真正的死去。”
“這實在太奇怪了!他很害怕,更害怕的是,女友逐漸變得不像真人,她開始吃不下東西,聞到肉味就想吐,女友一點點瘦了下去……像是個骷髅架子。”
“這樣不行,他想,現在女友又跟他一樣了,那說明他們是天生一對!他應該要照顧好她。”
“于是,他嘗試了所有能嘗試的食物,女友都無法吃下,隻除了一樣——”
呂翔看了滿臉恐懼的莉莉一眼,那眼神很是古怪。
莉莉牙關忍不住打顫,她一下捂住耳朵:“别、别說……”
呂翔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瘋狂的表情,緩慢而用力道:
“——她自己的身體。”
“啊啊啊!!”
莉莉崩潰大喊:“别說了!!!”
“寶寶,你哭什麼呀?吃的時候不是覺得很香嗎?”
“變态……變态!”
呂翔臉色一下沉了下來,聲音冰冷又輕柔,像是條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是變态,你是瘋子,我們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看,就連迷霧遊戲都不舍得我們分開,要我們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他拼命扭頭,想要去看女友的臉,卻感到頭皮強烈的拉扯感。
“嘶——”
好痛。
是兩人的頭發纏在一起了嗎?
他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長發,黑色的長發泛着腥臭的血氣,與他的短發糾纏,一時間竟然有些解不開。
呂翔從包裡翻出一柄小刀,貼近鏡子道:“寶寶别哭啦,你哭得頭發都打結了,别怕,老公把頭發割開就好了,千萬别動噢!”
他拽起那段濃密的黑發,微微皺了皺眉,還沒開始割呢,哪來的血?
呂翔沒有太在意,隻是将刀仔細的沿着長發邊緣伸入……一道帶着冷意的呼吸慢慢貼近他的臉頰。
鏡子裡,莉莉那張看似普通的臉慢慢湊到他的臉側,眼睛鼻頭都帶着紅,看着很委屈的樣子,呂翔有些心疼道:“好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出來吓你的,我們之前不是挺好的嗎?”
莉莉沒有回答,雙目直直盯着鏡子裡的呂翔,欲語還休。
呂翔專心緻志地将黑發割開,這頭發也不知道是怎麼打的結,割起來異常費力。
那股血腥氣越來越重了,莉莉的臉貼上他的,輕輕磨蹭,像是在撒嬌。
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哭太久的緣故,她的臉頰有些涼。
呂翔手上的動作頓住,等一下……他們不是背靠着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