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門路,找個熟人,跟着一起來往買賣,陸松年又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上頭查得并不嚴。
溫如玉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有沒有用,她的這個好大兒會不會接受她的話,然後讓她把家中權利歸攏到手。
畢竟這個夢當不得真。不過是她想要拿回家中産業的一個幌子罷了。
所以溫如玉說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心虛,隻是表面上還是撐着,看不出破綻。
誰想,溫如玉竟是想多了。
當她張口說出要回鋪子的管理權的時候,好大兒陸松年就已經哭了出來,張口閉口就是自己不孝。
“是兒子不孝!母親本就因為身子不大好已經不管家,全因兒子沒有本事,掙不得家業,才害得母親拖着病體還要管鋪子上的生意!”說着,又起身朝溫如玉這邊跪了下來,并用那上好料子做的衣袖揾了一把淚。
相比起溫如玉這把年紀,溫松年看着實在年輕。
大學生的年紀,非但不清澈愚蠢,還已經走南闖北,忙活一家子生計。
到這地步,倒叫溫如玉升起幾分騙人的愧疚。但後來這股愧疚又被她壓了下去。
不管怎樣,這個家她還是管定了的。
不把錢捏在手裡,她總是不放心呵!
“好啦好啦,你别再哭了。我才剛好,你别招我哭。”說着,溫如玉又朝跟着站起來的趙氏道:“快把他扶起來,餐桌上大喜大悲的,看一會兒吃完了飯不好消化。”
兒媳婦兒孝順,向來是溫如玉這個婆婆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一聽溫如玉這麼說,趙氏便應了一聲“是”,然後就伸手去扶自家老爺了。
“大爺,快起來吧。”
母親都發話了,陸松年自然沒敢再墨迹。心中想着母親還擔心自己一會兒會不消化,又是一陣感動。
人離鄉賤,出門行商這一路遇到許多不平事,生病這些還都是小事了。
果然呐,還是回家好,有人疼啊!
陸松年重新上桌,因是長子,所以就在無雙左側坐下。
他們一家子人在一起用餐的時候是不分男女主桌的,但是在重要的日子,如果要宴請賓客,還是會男女分桌。
今天全家就隻有陸柏年沒回來,大家要為陸松年接風洗塵,主子幾乎都來了。
于是也不好單單不讓姨娘上桌。溫如玉也就讓人把她請來一起吃了。
錢姨娘開臉生了個兒子,所以還能勉強入座,就坐在末席,同溫如玉天差地别。
這麼一對比,也怪道錢姨娘日日想分家了。
誰不想過一過人人奉承的老太太日子啊!
陸家每年都在虧空,今年因着陸松年一頓奔波,想必能過得去。
因是大老爺歸家,接風洗塵自然豐盛,一頓飯有十二道肉菜,一道湯,另外還有四、五道素菜。
肉菜自然有雞鴨魚肉,這會兒不興吃牛肉,所以并沒有牛肉。做法也并不如現代豐富。
勝在沒什麼科技狠活,清河縣也不興吃辣,清清淡淡的。
隻是溫如玉上輩子吃慣了外賣,其實還不大吃得來。
隻是好在花樣多,什麼清蒸的紅燒的爆炒的,各色俱全,一頓飯吃下來,算不上極好吃,勝在新鮮、原汁原味。
用過飯,撤下杯盤。
一家子在屋裡烤火,喝茶畢,溫如玉就讓各人忙各人的去了。
除了老大家這一對夫妻,被溫如玉留在了跟前說話。
光今日這一頓飯,溫如玉算是看清了家中的情況。
老大一家,真就是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二人管家,一個主外,一個主内,知道了家中每年都在虧損,又舍不得母親跟弟妹生活上有所削減,所以想了辦法另謀生計。
可是家裡的其他孩子呢,那老三不必說,不是娘胎裡出來的,又有親娘挑唆,自然跟溫如玉他們不是一條心。
老四圓滑貪财,女兒性格木讷膽小。
老二至今沒見着,按照原主的記憶來看,不必說,一定是出去鬼混。
原主是長年待在家裡,隻覺得爺們兒出去耍便出去耍了,男人拘在家裡反而奇怪。
但她一直不大清楚自己的好兒子究竟出去細做些什麼。
聽說他玩女人,但也隻以為是吃酒唱戲,不知道他何等□□。
溫如玉在原主的記憶力挑挑揀揀,卻發現這個二兒子一年中少說也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不在家中。
所以溫如玉已經自動對這個二兒子不抱希望。
隻想着将來家裡要是有了些閑錢,将他踢出去分了就是。現在家裡這些錢,她還要拿來創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