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雨,林巧風出了門後,便問道一股濕哒哒的水汽。
好在今日天氣尚晴,陽光照在地上,非但不冷了,天氣竟然越發暖和。
秋雨越下越涼,春雨倒是一場連着一場變暖和,這樣溫度也好催芽生長。
出了屋子,幾個小丫頭經過,同林巧風福身問好。
方才在屋裡用過早飯,走了一會兒就到了父母屋裡。
縣令大人鎮日繁忙,過了年後要積壓的案件不少,應酬也不斷,如今隻有林巧風的母親還在屋内。
林巧風進了屋内,丫頭沒有攔他,說明母親方便見自己。
進了母親屋中,正巧小妹妹林笑音也在。
林笑音同林巧風這個哥哥關系好,一見哥哥過來,就笑着跑到他跟前說道:“哥,你瞧我今兒有什麼不同沒有?”
“讓我瞧瞧。”林巧風笑笑,故作打量,最後說道:“好像是變矮了那麼些。”
林笑音一聽這話,本來開心的臉拉了下來,扭頭不想理會林巧風。
兄妹二人的互動被林母看在眼中,見女兒生氣,林母便說道:“大早上的不要逗你妹妹。”
林巧風這才收斂了笑意,對妹妹說道:“方才是同你說笑的。我早看出來你今兒穿了一套新衣裳,樣式不曾見過,還怪好看的。”
轉眸又朝母親說道:“娘身上這一套也新,什麼時候做的衣裳?”
林母用手掃了掃衣裳,說道:“這是近日縣裡時新的,近來穿的人也多。就是你那個同窗,陸家的衣料鋪子出的。今春剛出來這個花樣、裁制,我看了就覺得不錯,馬上就定了兩套。他們店裡還不忙,很快就做出來送來了。”
“喲,還别說,真挺好看的。”林巧風伸手摸了摸母親袖口的布料,誇贊道。
“你今兒要出去?”林母順勢問道。
林巧風點點頭:“就是去陸家,他們家裡兩個秀才,還有一個過了童子試的,這幾日我們正商量着一起學習。有時間了也一同去請教先生。”
“他們家幾個孩子?”
“四個男孩兒,聽說還有一個姑娘,我不大關注這個。”
“可都婚配了沒有?”林母問道。
林笑音在旁聽着,眼神動了動,側着耳朵在聽。
“就一個已經成婚,其餘三個兄弟都還未定下。一個今年才十五,就他們家的老二同老三到了年紀了。不過今年他們要入場考試,想是沒有心思考慮這個。”
林母好奇道:“那個陸家的老二也是庶出的不是?”
“他們家就陸柯是庶出。”林巧風走到一旁坐下,回答着母親的問題。
“那他們老二......”
林母正要同林巧風打聽陸家老二的人品,就被林巧風搶白了。
“他們家老二不大好,前兒才鬧出些事情,聽說是為了個勾欄女子同家裡鬧了一通。”
“要我說,陸柯的人品就不錯。從來也沒見他去過那些下流地方,說話做事也有條理。又有個秀才功名,比他大哥哥或許不如,比他二哥哥卻實在是有餘的。”
林母聞言,點點頭。
陸柯這人她是見過的。清河縣的鄉紳人家跟他們林家多少都有來往。
不單是陸柯,陸家的老太太、老大,她也都見過。
隻是林巧風和陸柯是同窗,互相之間來往更密些罷了。
要說陸柯,為人有禮貌,長得也白淨秀氣,還有個秀才功名,論出身同他們家相差不大。
他們家林老爺子都隻是個舉人出身,中間不知花了多少銀兩,走了多少人情,為了湊夠政績,又難了多少年,才當上這個縣令。
因為不是進士出身,林老爺這一輩子沒有極大的政績的話,估計就隻能一直做個地方官。
而陸家去了的老爺子是天子門生,論才學,在林老爺子之上。
就是陸柯的母家不大行,還是個庶出。
林家隻有一個小女兒林笑音,去年便及笄了。
隻因父母喜愛,林母便多留了一年,沒有找媒婆給女兒相看婆家。
今年卻不好再拖了,就這一、二年内不定下的話,林母也要着急。
奈何縣内鄉紳是挺多,但是門當戶對的人品配不上,人品配得上的出身又實在不好。
挑來選去,林母還是覺得這個陸柯十分不錯。無論樣貌、人品、家境,都配得上他們家女兒。
林母忍不住歎出一口氣來:“他要是個嫡出的便好了。”
自己嫡出的女兒,要給庶出的兒子做妻子,那陸柯又不是老大。
将來他們這一房要是不分家的話,将來女兒在妯娌之間就低一些了。
林笑音在一旁聽着,已經猜出了母親跟哥哥在說什麼。
她身為一個姑娘家,是不好對自己未來的婚姻大事太過積極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要是表現得十分在意會被人說道。
聽到母親談論陸柯時,林笑音已經在場多聽了一會兒,這會兒不好再聽下去,隻是到一旁去些,裝作在看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