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香克斯沒有要重新聯系的意思,布蘭爾微也不多這個事。
“啊,對了,我這有一些你的那位「新時代」做的事,你感興趣聽嗎?”
“路飛的事?”香克斯的獵人眼睜圓。
“路飛嗎?!”
“那小子怎麼樣了?”
“有沒有烏索普的消息啊!也不知道那小子現在長什麼樣了……”
“老大快聽快聽……”
紅發海賊團真的太熱鬧了……
布蘭爾微覺得自己是在和五百隻小動物同時通話。
電話蟲模仿這個又模仿那個,模仿到一半又換了一個對象,忙的不可開交。
揉了揉耳朵,布蘭爾微終于聽見貝克曼對那邊進行了鎮壓,“先别說話,讓老大問!”
更深夜重,布蘭爾微聽到香克斯帶着期待和猶豫的聲音。
“布蘭,你不會幹涉他們的冒險了吧……”
布蘭爾微感覺自己腦袋上冒出了十字井号,她的聲音冷得能掉冰碴子,“紅發,我還沒那麼無聊。”
“老大你别亂說話啊啊啊啊!!”
“趕緊道歉,讓烏鴉領主講路飛的事啊!”
香克斯的後背上瞬間就多了幾個帶着油漬和酒液的髒手印,在他回頭怒視找罪魁禍首們的時候,一群人又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正經。
他迫于背後的重重注視,開始道歉,“對不起啊布蘭,是我說錯話了,你就發發善心講一下吧……誰?!哪個混小子幹的,我都在道歉了啊還推我!”
布蘭爾微冷冷看着那個電話蟲東倒西歪。
正要說什麼,她身後傳來了詫異的叫聲。
“布蘭?!”
回過頭,長谷研澤一臉見鬼的盯着她。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煲電話粥?!”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明天你不飛磁鼓島了?疲勞飛行容易淹死不是你說的了?”
“再不睡覺天都亮了,你到底在跟誰……”
他一步步走過來,聽到電話蟲裡遲疑的傳來一聲,“……嗨呀,這真是——”
“…………”
常年負責情報工作和商會運營的長谷研澤對聲音很敏感,聽過幾次的聲音,他是能記得清清楚楚的。
“……紅發船長,您也挺有精神的。”他眼角一抽。
視線轉向布蘭爾微,他眼睛裡明晃晃的寫了幾個大字:「你沒事吧?」
“……三點多了,布蘭。”他用力點着自己的手腕,雖然那裡并沒有存在一塊手表。
布蘭爾微一手叉住臉,對着長谷研澤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長谷研澤打了個瞌睡,留給她一個白眼,接着回去睡覺。
大概沉默了十幾秒,香克斯才在那邊弱弱開口,“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明天還要趕路,我還以為你在小花園會留一段時間……”
“沒事,我明天隻是準備追殺草帽一夥把他們幹掉,不急。”布蘭爾微靠着白骨,随口胡說。
“……布蘭你真的很記仇啊!不要恐吓新人啊!”
“請注意,我沒有恐吓新人——我在恐吓你。”
“…………”
“我挂了,紅發。草帽的事等我回去再告訴你吧。”
不等香克斯有什麼反應,布蘭爾微已經迅速按下了電話蟲。
她擡起頭,仿佛無邊濃墨塗抹天空的夜色從森森骨架的縫隙中透出來,點點星光微弱而黯淡,正如她火燒拍賣場的那一天。
沒過去多久的事,再回憶起來卻已經有了遙遠的距離。
她閉上眼睛,沉入睡夢。
夢裡有人跟她反複念叨,說她總善于辜負别人的真心。
夜色消退,遠處東方天空泛起淡粉色,銀月西落,像水消墨一樣逐漸隐去在潮漲中。
晨輝從參天骨架中灑落,落在布蘭爾微的眼皮上,她動了動眼球,緩緩睜眼。
眼睛沒有想象中的被晨光刺痛,她猶豫了一下,沒選擇帶上遮光墨鏡,起身去找長谷研澤。
長谷研澤醒的更早一點。
實在是住慣了軟硬适中的大床和安靜溫暖的房間,在這種邦硬的地面和微涼晨露中他也睡不踏實。
“早。”長谷研澤聽到動靜時正在用背包裡所剩不多的淡水洗臉,一回頭就對上布蘭爾微那雙明顯有點沒睡醒的金眸。
習慣了不從眼睛去推斷布蘭爾微的心情狀态,猛然在光線還算正常時看見那雙眼睛,倒十分不适應。
“……你吓我一跳,布蘭。”
好了,現在她徹底醒了。
布蘭爾微那略帶着詫異的視線停留在了他手裡的淡水上。
“……你才是給了我一個驚吓,咱倆需要補充水分的時候去喝西北風嗎?”
“那倒也沒有那麼嚴重吧?今天就能到磁鼓島的。”
“這還不嚴重嗎?萬一出了意外沒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