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爾微的問題讓香克斯仔細想了想。
也沒有吧,或許是在布蘭爾微面前表現出的側重,給了她這種感覺。
隻是不希望艾斯出事而已。
艾斯除了是羅傑船長的血脈以外,也是路飛的哥哥,有這層層關系——雖然艾斯怎麼活都是他自己的自由,但他得活着,除非他想死。
“所以你的私生……”
眼看布蘭爾微就要開始胡說八道,香克斯連忙制止她。
“布蘭,艾斯是羅傑船長的兒子——羅傑船長是我最尊敬的人,所以我希望艾斯活着。”
“…………啊?!”
“……天呐。”布蘭爾微有點無語的閉上眼睛,“這如果是真的,那海軍當年搜查到那種地步,到底都幹了點什麼啊,純吃幹飯了?”
“……那也不能這麼說吧。”
布蘭爾微敲了敲電話蟲的蝸牛殼,“你想他活着——看來我今天誤導他也沒有任何問題,希望這段冤枉路能幫你拖延一點時間。”
香克斯驚訝的問,“你遇到他了?那你——”
“嗯,我給了他一條幹擾信息,也許能幫你拖幾天……至于把人逮回新世界,那是需要白胡子那老頭兒首肯的事。”
“布蘭,這已經很好了,謝謝你。”香克斯認真道謝,“我會盡快找到白胡子談談這件事的。”
“不用說謝。”
布蘭爾微擺了擺手,“香克斯,我問你,無論如何你都希望他活着嗎?”
電話蟲沒有回答,過了好半天,香克斯才有點僵硬的出聲,“至少,他不想死的時候,還是盡量活着吧……”
“……等等,布蘭,你不會是要做什麼危險的事吧?”
“布蘭?”
“布蘭!”
長久無應答的布蘭爾微卻笑了一聲,“叫什麼,别搞得我好像要幹點可怕的事一樣。”
“布蘭,你别吓我啊,那個黑胡子不是那麼簡單的角色,你對他動手一定不是明智之選。”香克斯臉色嚴肅的囑咐她。
“我沒說要從他身上入手啊。”布蘭爾微泡的差不多了,她從浴桶裡站起來,裹上睡袍,“隻是想起來些以前的事。”
“我有樣東西,應該很适合「燃燒的人」……總之,我的選擇你少管就行。”
香克斯的聲音發悶,“布蘭,我希望他活着也是我自己的事。”
他切身體會到了布蘭爾微所說的「一切都在别人身上系着」是什麼意思。
他想問「你為什麼要為别人而活」,但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
既得利益者,質疑付出者,太荒謬了。
“那麼,你就當做我也希望他活着吧。畢竟他好像是個挺不錯的小家夥,我信你不會看走眼的。”布蘭爾微輕輕把手放在左邊胸膛上,頓了頓又說,“而且我那樣東西,也沒法給「火」以外的人,我應該也不再需要它了。”
“一帆風順,紅發。你在最近的島上找一個領航員,我會提前叮囑讓他帶你走新航線出我的領地,幫你節約點找白胡子的時間,至少在我的地盤裡别走彎路。”
這次的電話多少有點「不歡而散」,這四個字或許有些嚴重了,但「稍有芥蒂」卻不誇張。
布蘭爾微明顯感覺到香克斯後面不太想跟她正面交流,總是欲言又止。
所以她以要睡了為借口,匆匆挂了電話。
她已經可以預見,香克斯後面也要說一些和她的夥伴們一樣的話。
「你能不能多為自己考慮,為自己活。」
太難了。
要對朋友的煩惱和願望「坐視不理」,太難了啊。
她躺在床上,手壓在心髒上,撚出一抹白熾色火焰。
這抹火焰和其他的太陽火不一樣。它像心髒一樣跳動着、呼吸着。
布蘭爾微好像從它的内焰中看到了在烈火中被燃盡後重新燒出的自己。
火燃盡一切。
「火種」,能令一切重生。
第二天中午,布蘭爾微和長谷研澤整理完下一步要去的島嶼資料,這才下樓。
然後把還睡在桌子上的艾斯揪了起來。
“醒醒,别睡了。”她毫不客氣的往艾斯腦袋頂上敲了兩下。
那架勢,跟打自己家的斯裡昂沒什麼差别。
“啊?!吃飯了?”少年捂着腦袋坐起來,惺忪的睡眼旁還冒了兩滴眼淚。
“……吃飯?”布蘭爾微感覺自己腦袋上應該在冒問号。
起來要做的事難道不是刷牙洗漱冥想修煉嗎?而且現在是中午啊,午飯都已經吃完了啊弟弟!
白胡子海賊團的隊長怎麼跟紅發那幫人的作息一樣?
算了,自己家還有一群睡醒以後吃了飯繼續睡回籠覺的呢。
“并不,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布蘭爾微面無表情地拍了拍他,“你餓了的話,我可以借用廚房給你弄點東西吃。”
艾斯一臉的受寵若驚,沒太懂眼前的人為什麼對他這麼友善,但肚子發出的咕咕聲打斷了他的疑惑。
“啊啊,那太感謝了,你真是個好人啊!”
好人嗎?一頓飯就能收買的話,再好不過了。
布蘭爾微找了老闆,借了廚房和食材,十幾分鐘後端了一盤炒蘿蔔和一碗肉絲面出來。
“嚴冬蘿蔔是我覺得最好吃的蘿蔔,你也試試看吧。”她笑着把東西放在艾斯面前。
艾斯嗅了嗅,冒着熱氣的噴香食物就在眼前,他也沒多客氣,雙手合十說了聲「我開動了」就端起碗大快朵頤。
他吃到一半,布蘭爾微單手支着腦袋歪頭看他,叫了一聲,“火拳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