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我沒把你當殘疾人,希望沒傷到你。”布蘭爾微托起杯子笑着向他示意。
然後她視線轉回耶稣布身上,還或多或少地瞟過貝克曼。
她笑意漸濃,聲音卻如冰雪瀉地,“那幫人敢從我的地盤綁人販賣,你竟然會覺得我手伸得長?”
“一旦從我的領地出去,他們就什麼線索都留不下,處處都是他們的遮掩,你知道這種連續不斷的人口失蹤持續了多久嗎?”
“整整八個月。”
“老巢就在你們的屬島,自己的屬島光明正大拍賣人口你們竟然毫無察覺,線索查的還慢我一步,就連對方目張膽的禍水東引,你們居然也後知後覺。”
她按了按墨鏡,那雙金眸半露,像是野獸的凝視,“所謂「清者自清」,那就别怕我查。”
“我說了,你們不清理的,我清;你們管不上的,我管。有本事就自己把家裡收拾幹淨,别勞煩我親自動手。”
耶稣布沉默好半天,氣勢都弱了一大截,環抱的雙臂默默放下,“那、那你正常外交手段不能說嗎,非得……”
布蘭爾微歎氣,“我也有自己的計劃好吧?你們突然在伍明斯島停留,我都嫌你們礙我事,要不要猜猜我在地下室裡看見賬本流向時,有沒有做好活剮了紅發的心理準備?”
活剮……香克斯打了個寒顫。
“說到底,你們遭人懷疑,真的很活該啊。”布蘭爾微面無表情的總結,“我很留面子給你們了,不然地下室的時候我就直接動手,現在也沒必要跟你講清楚——畢竟我這個人不愛廢話。”
何止不愛廢話,簡直就是酷愛簡單粗暴,一貫的「能直接動手絕不多哔哔一句」。
也就是說,當時在地下室裡,如果不是布蘭爾微已經火氣上湧到腦門兒頂,就剩下最後一絲理智跟她叫「不能輕舉妄動、再觀望一下、而且還有源頭沒追溯到」,她也絕不可能豁出去拿着那個假身份混進紅發海賊團。
好險,差點團滅。香克斯拍拍胸口。
怪不得當初柏蘭看見他們以後那個眼神冷的像是青雉的「冰河時代」,那是真動了殺心以後強行壓着的。
貝克曼拍了拍默默不語的耶稣布,向布蘭爾微投去抱歉的目光,“是我們的問題,以後不會出這種事了。”
“最好如此。”布蘭爾微把喝空的咖啡杯放在吧台上,從吧台裡順手摸了一盆車厘子出來,“紅發,你也嫌我手伸得太長嗎?”
香克斯一個哆嗦,她語氣裡的幽冷太顯而易見了,他當即識趣地搖頭,“沒有這回事布蘭,都是我沒盡到管理的義務。”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布蘭爾微幽幽地放下了手,暫時打消了把紅發頭發燒秃的打算。
「紅發」變成「光頭」,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後面有人弱弱開口,“那、那還能叫嫂子嗎?”
“最好還是不要吧,對着布蘭溫那家夥叫嫂子我總覺得脊背發涼……”有人猶猶豫豫回答他。
“那還能叫「姐」嗎?”尤黎卡一臉迷茫。
布蘭爾微:“……所以你們真的有必要這麼糾結嗎?”
倒是貝克曼相當理解這群船員的想法,“這不怪他們,你的身份确實有點吓到他們了。”
“紅發都沒覺得吓人……”布蘭爾微翻了個白眼,想不通。
香克斯舉手澄清,“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敢信來着……”
布蘭爾微直瞅他,“你沒敢信,但你很敢想。”
她指的是兩人打那一架的時候,香克斯腦袋裡想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什麼「布蘭溫的妻子」……很難想是人能想出來的角度。
“咳……”貝克曼幫香克斯轉移了火力,“這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沒人敢想「烏鴉領主」是個女人。”
“對啊布蘭!”香克斯又精神起來,“所以你為什麼用「布蘭溫」這個名字?”
布蘭爾微搖了搖頭,語氣相當平淡,“那要問海軍,是怎麼聽成「布蘭溫」的,通緝令下來的時候我天都塌了好吧。”
“……那男性身份的事?”
“去問海軍眼睛怎麼長的。”
她捏着車厘子放進嘴裡,“不過,這個性别有時候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能更輕易的獲取信賴和地位,省了我不少事。”
“是這樣嗎?”香克斯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發。
“你們是男性,所以體會不到個中差别而已,這很正常。”布蘭爾微頗有些感歎,“海軍給我起的這個新名字真讓人感激,根據同期女海賊的經曆和一些前輩們的經驗,我估計到目前為止,比起「bigmom」我起碼少走三分之一的路并且免去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騷擾。”
香克斯沉默地指旁邊的一群女孩兒。
布蘭爾微明了他的意思,立刻瞪他,“誰會覺得女孩子的喜歡是騷擾啊?真是沒福氣沒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