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天時間,各方行動的消息陸陸續續傳出。這其中,紛紛揚揚如雪花般灑落每一個人頭上的是白胡子海賊團二隊長火拳艾斯将在馬林梵多被公開處以死刑的新聞。
時間地點,分毫不差。
海軍與其說是在積極備戰,不如說是一種以逸待勞。軍隊調度早就在新聞發出前完成——甚至對海上某些「大人物」的動向也「了如指掌」。
紅發香克斯在新世界和百獸凱多發生了碰撞摩擦,出現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火花。
據傳是為了點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好像是紅發海賊團大副貝克曼在抽的昂貴雪茄,被凱多海賊團某個無名小卒釣魚時濺的水花打濕了什麼的。
革命軍首領帶隊在新世界襲擊了一個世界政府加盟國的王族草包,但也沒幹什麼大事。
草包被放回來以後倒頭就睡,連做夢時都在背「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對物質具有反作用,這種反作用就是意識的——」,然後因忘記了「能動作用」而被噩夢驚醒——吓醒後說是被革命軍講了一堂相當催眠的思想政治課。
索拉海賊團的文托馬裡斯行蹤一直飄在傑爾瑪附近,最近倒是消失了,但烏鴉領主布蘭溫本人在遙遠的著名燈紅酒綠之島出現——以他的名聲倒是不奇怪就是了。
就是這人喝多了酒後,去當地駐守的海軍小營地把裡面的少将抽了一頓,小少将鼻青臉腫地打電話給上峰告狀,第二天又被抽了。
很好,全都在不務正業——至少,沒有能到馬林梵多的時間,并且彼此之間相隔甚遠。
海軍本部裡,戰國元帥收到這些情報的時候,一顆心都往肚子裡咽了兩寸。
至于如何應對白胡子海賊團?
他們自有對策。
卡普難得的沒有在他辦公室裡偷吃仙貝,當然戰國也清楚這各中原因。
其實顧及卡普和他多年的戰友情誼以及留守老人孤獨的心,戰國從私心來講,是願意放卡普的「孫子」一馬,留下一命的。海賊那麼多,絕大多數被抓到的都在監獄裡監禁,真的不缺這一條命,無非是因佩爾海底監獄的最底層又多了一個被終身監禁者而已。
火拳艾斯本人的性命不足一提。
怪就怪他親爹是羅傑,老爹是白胡子吧。
「處死羅傑的血脈」勢在必行,「引出白胡子」更是大勢所趨。
相比整個世界未來也許會到來的沒有海賊的安定世界,艾斯本人的性命,實在分量太輕。
别說他是卡普的幹孫子,就算是親孫子,都非處死不可。
當然,人可以救出去,隻是那或許要拿白胡子的命來換。
畢竟戰國從元帥的角度出發,真的認為艾斯的命沒那麼重要。
真是可憐,一個本身生死不重要的年輕人,卻非死不行。
戰國搖了搖頭,吹了口滾燙的茶水。
不過感歎一下便也罷了,如果他憐憫一個海賊,那就不配做海軍元帥。
幾日的排除各類意外因素工作後,處刑日近在眼前。
月落日升,馬林梵多嚴陣以待。
這一天,将有太多的人命運被決定,也會有數以百萬計的民衆将随着戰争的結果而迎來不一樣的明天。
流血、傷殘無法讓任一方退縮。
死神的鐮刀揮舞得再肆意,也無法吓退為那個火焰少年而來的千萬顆熾熱的心;面前的魔鬼面容再可怖,也不能讓為「正義」和「和平」而戰的海軍士兵後退半步。
說不上誰對誰錯,正如天夜叉多弗朗明哥一向挂在嘴邊的觀點,「勝者才是正義」。
全世界報社的記者蜂擁擠在轉播屏前,戰争在馬林梵多打響,這讓其他島上的「觀衆們」全都有了事不關己的錯覺。
可戰火即使熄滅,覆巢之下,又何存完卵?
他們此時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就在轉播屏打開的那一刻,在位于彎月島北面十海裡處的暗礁群處,有一艘小小的雙人潛水艇在海面露頭。
布蘭爾微收起翅膀,輕巧落在潛水艇的頂部,打開船艙跳了進去。
“姐姐,辛苦了。”斯裡昂駕駛着潛水艇,在和布蘭爾微打招呼問候後,緩慢下潛向深暗的海水裡。
布蘭爾微一把按在他頭上,揉了揉他金褐色的卷發,“不辛苦——你最近好好練武裝色了嗎?”
“一直在練,船長有空來試試吧。”斯裡昂仰着頭沖她笑,陰沉的表情淡化了不少,看起來還有兩分乖巧。
“好,下次驗收——快撞上暗礁了!”布蘭爾微連忙伸手拉了一下操縱杆,一言難盡地拍了拍斯裡昂的腦袋,“……見聞色也練練,我一起驗收。”
斯裡昂抿了抿唇,表情又重新陰郁了下去。
小潛艇開進在鍍了膜在海水中平穩懸浮的文托馬利斯号艙底,布蘭爾微和斯裡昂從艙底爬出來,妮諾卡撲上來一把攬住布蘭爾微。
“船長大人,快看這是誰!”她指着腦袋上被用紅綢帶紮了個蝴蝶結的司爾,興奮地介紹起來,語氣中不乏炫耀。
布蘭爾微短暫沉默後相當配合地問,“……誰啊。”
司爾一臉正色,緩緩摘掉自己的眼罩,露出色素沉澱痕迹遍布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