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凝固。

布蘭爾微平靜的抿了一口甜酒，擡眼瞥香克斯，“你真的一點都不照顧老人家心情。”

好像有三個大字石闆帶着箭頭砸下來，狠狠插在雷利腦袋上。

“老人家……？”

鏡片後的眼睛怔愣了一瞬，轉而失笑，倒沒多計較什麼。

烏鴉領主年輕氣盛，最近幾年如日中天，說話「不中聽」些也是正常的。

畢竟他自己和這些了不起的後輩比起來，确實是個「老人家」了啊。

“哎，我說的太直接了嗎？”香克斯哈哈大笑起來。

……他甚至默認了說雷利是老人家的說法。

“不過也不早了吧，雷利先生不是還要去九蛇島嗎？”香克斯在雷利的矚目中收了笑聲，神色嚴肅。

轉移話題。

他剛才好像從副船長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種「我不好收拾你女朋友，還收拾不了你小子了？」的淺淺威脅。

香克斯當下找補起來，試圖将功補過讓副船長忘了這茬，“雷利先生需不需要雷德号送您去目的地？”

“不用，我還沒老到自己出不了門的程度。”雷利斜他一眼。

“……”

這爺倆的身份被拉回副船長和見習小海賊，而罪魁禍首布蘭爾微卻似乎沒有這個興緻繼續挑撥兩句。

事實上，沒遇見也就罷了，但既然碰上了冥王和亞馬遜百合的前前代皇帝，她沒理由就這麼舍棄提問關于「未來時代走向」的問題。

畢竟是紅發看好的「新時代。」

布蘭爾微擡眸望着夏琪，神色是一貫的平靜，隻是帶了分探尋，“夏琪女士，草帽路飛在亞馬遜百合停留多久了？”

一口咬死，十分笃定。

夏琪把嘴裡沒點燃的香煙取下來，眉頭下壓了幾毫米，靜靜看着這個「無害」的年輕人。

無害？笑話。

哪怕是「善良」這種品質，也是和「高危」毫無沖突。

烏鴉确實是很可愛的鳥類啦，但「烏鴉領主」怎麼可能是這種類型呢。

香克斯詫異的回神看她，“布蘭，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當時有艘軍艦追潛水艇去了吧？那艘軍艦上載着的，不是海賊女帝嗎？”

“那麼，草帽路飛還能在哪？”布蘭爾微沖香克斯眨眨眼。

其實她并不确定，隻是試探一下。

不過夏琪的不語，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都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路飛嗎……”香克斯語氣裡都有了些懷念，“這麼說來，雷利先生已經見過他了嗎？”

雷利：“嗯，真是像羅傑啊。”

夏琪：“一樣的歇不住。”

布蘭爾微：“是哦，好像哦。”

“……？”

香克斯：“布蘭你見過羅傑船長……？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那會兒記事嗎？！”

“幾個意思？我記性還行的吧！”布蘭爾微擡手就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那、那你還記得點什麼啊？”

布蘭爾微：“哦，我瞎說的。你們都在說，我跟一句應個景。”

“…………”

雷利喝幹淨瓶裡的酒，“……我還是現在去九蛇島吧。”

布蘭爾微睜着眼驚訝，“這算酒駕的吧？”

“……雷利先生慢走。”

香克斯扯住布蘭爾微，松了口氣。

他根本不敢想象雷利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是不是也能從布蘭爾微身上看到羅傑船長的影子。

——張嘴就是胡說八道什麼的，随便兩句就能把人說無語……

雷利終于逃離了這個讓他刷新世界觀的夜晚。

不過，布蘭爾微和香克斯聊那兩句倒是給他提了個醒。

——如果是同一個「人」，那麼烏鴉領主确實是見過羅傑的。

不僅是羅傑，還有小時候天天和巴基打架的香克斯，還包括雷利他自己。

當初黃金傑克遜号上的一船人，她其實都應該見過的。

二十多年前，他們根據從政府裡偶然所得的情報，探尋到了無風帶内。

那本來隻是一次心血來潮的「神秘島嶼」探險——或許也夾雜了些探尋曆史真相的目的。

但就是那次，險些船沉無風帶，所以雷利記憶猶新。

黃金傑克遜号剛剛行駛到可以看清那個龐大島嶼輪廓的距離，淩冽刀風和爆裂炎火就殺到眼前，黃金傑克遜的主帆當場燃盡。

那時羅傑可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新人啊。

他們是整條偉大航路上最強大的海賊團之一，正在追尋最終之島Laugh Ta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