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徹底完蛋了嘛!?”
房間裡剩下的三人不約而同地尖叫。
被聲量的震動吓一跳,鹿島遊後退幾步,“應該沒那麼嚴重吧?”
佐倉千代上前按住鹿島遊的手肘,誠心勸慰:“鹿島同學,我能明白這對你而言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可為了全校同學的心理健康,你下周還是請病假比較好哦。”
實取由希不敢想象當天會場會變成何等的地獄繪圖。側過頭去,他的眼角似乎還留有點點淚光,“鹿島,我會竭盡全力給你請最好的律師。沒關系的,隻要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就還有寰轉的餘地,你要相信自己。”
另一頭濑尾結月已經擺出翻窗逃跑的架勢了,“被抓的時候千萬不要說我當過你的聲樂老師。”
“你們表現得太過了吧!”瞧過表情各異的三人,鹿島遊哭笑不得,隻好坦白,“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已經提前以感冒嗓子狀态不好的理由向堀前輩報備過。等到正式演出那天,輪到我的唱段會直接播放錄音,就放心吧。”
“等一下,鹿島。”實取由希敏銳地意識到什麼,他抓住重點,“是說等到下周的學園祭結束新劇演完,你也就不會再過來找濑尾訓練了嗎?”
思索片刻,鹿島遊猶豫不決,“至少不會像現在來得這麼頻繁,社團的大家要開始排練新的劇目,沒有那麼多空餘的時間。況且一直麻煩師匠給我輔導也有些不好意思。”
聞言,濑尾結月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她的耳朵終于不用再每日遭受魔音荼毒。
“别這麼快放棄呀,我們非常歡迎你來訓練!”
與先前的表現截然相反,實取由希竟還挽留起來。
“實取,你想要我死可以直說的。”濑尾結月扭曲出一個不加掩飾的嫌棄表情。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哪怕粗線條如她也會忍不住懷疑對方真的如此厭恨自己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實取由希有口難辯。
隻有佐倉千代看穿了少年糾結的緣由,“實取同學該不會是擔心,鹿島同學結束訓練後,他自己就沒有正當理由繼續躲在這裡了吧?”
頂着三雙眼睛審視的壓力,實取由希一時間想不出任何辯解的話語,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抓住契機,鹿島遊見縫插針地問道:“實取,你這幅小心謹慎的模樣,究竟是在躲誰呀?”
佐倉千代配合着說出猜想,“其實我也很好奇這一點。實取同學,連漫研社的活動室都不敢去了……難道在躲野崎同學嗎!?”
“好吧。如果是鹿島和佐倉你們二人,說不準會提供一些新思路。”經過斟酌,實取由希決定向面前的同伴尋求建言。
“欸那我呢,不問問我嘛?”
秉持着湊熱鬧勁頭的濑尾結月指向自己,理所當然地被其餘三人有意忽略了。
實取由希清了清嗓子,組織好措辭直奔重點,“假如存在一位你們很在意并且頻頻示好的人。突然有一天他反問‘難道我不是你心中特别的那個人嗎’,你們認為他是打算做什麼呢,你們又會如何應對這種場面呢?”
整個房間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有一天野崎同學這麼說的話——’
‘有一天堀前輩這麼說的話——’
‘有一天若這麼說的話——’
浮想聯翩。
佐倉千代:“換洗的衣物、睡袋、幹糧,需要做好過夜的萬全準備。很有可能是連續熬整整好幾個通宵都不一定趕得完稿子的究極緊迫的排期。”
鹿島遊:“之前準備好的公主裙或許不太适合呢,這種台詞更加契合現代劇目。我認為很有必要為學長提前搭配一套對應的衣服,不然等他上台演女主角的時候就會來不及了。”
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些什麼呢。
不知是對面說話方式過度跳躍還是單純的思路清奇沒對上腦電波,總之實取由希完全沒能理解少女們真正擔心的内容。
“感覺很危險啊,必須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力戒備才行。”
出人意料,衆人印象裡最不靠譜的濑尾結月蓦地嚴肅起來。
也能說得通,單從外表上看,這位從小到大同實取由希不對付的少女也稱得上容姿秀麗之類的贊美——前提是濑尾結月模仿石膏雕塑張眼閉嘴一動不動。
“哦哦!”燃起了希望,實取由希小心翼翼地試探,“濑尾,你打算如何處理這種‘危險’信号?”
雙手環胸,濑尾結月頭發一甩,聲色俱厲,“我可沒多餘的閑錢借給别人,隻要說沒帶錢包就可以統統打發過去了!”
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沉思片刻,捂住臉,實取由希竭盡所能地壓抑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沖動。
果然,想要向這三個人尋求建議的自己說不定才是那個真正腦子出問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