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才整理好床鋪,實取由希被單獨叫了出去,帶話的同學說是老師需要和他談一下。
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
實取由希帶着同隊其他人的憐憫與祝福,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到了指定的房間,實取由希發覺除了自己,大和猛、佐倉千代以及野崎梅太郎已經先一步到達并站在裡面。除了四名學生之外,帶隊老師以及另一名無論從穿着打扮還是身形氣勢上都非常有壓迫感的成年男性也等在那邊。
‘大概就是那件事了吧。’
實取由希心中有數,隐隐猜中了個大概。
見四名學生都已到齊,老師默默地阖上房門。
看了看房間裡的另一位成年人又看了看那幾張并排站着的青澀臉龐,面色為難。他即不知該如何開頭比較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措辭才能讓自己免于日後PTA的算賬。
“老師這次把你們叫過來,主要是希望能了解一下原委。畢竟是難得的課外活動,大家都比較興奮,所以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老師也能理解。當然了,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隻是為了确保每位學生的安全還是要小心再小心——”
“昨天你們去過這家店吧。有人反映看見幾名年輕人的可疑行徑,現在找你們核實情況。”
未知姓名的男人氣勢洶洶地打斷了老師的話語,把打印出來的照片拍到了桌子上。
“客觀來說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不過引起了周圍居民的擔心,還是要調查清楚為妙。”
更重要的是恰巧碰上了那起連環命案,雖然大家心裡能明白估計不會有什麼關聯,為了保險起見仍要親自确認過才行。
之類等等的内部消息,這位警察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眼前的四名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神情各異的臉孔卻傳遞出統一的絕望感。
這該怎麼說啊!
實取由希眼前一黑。
難不成要直接說他們自由活動在甜點店裡取材的時候佐倉K.O.了野崎,為求不引發額外的騷動才出此下策用手推闆車把失去意識的野崎梅太郎帶回住宿點。
别說眼前專門來追查問詢的人了,就連實取由希都不能理解昨日的自己為何會靈光一現冒出如此“奇妙”的主意。他更不能理解,在場的其餘兩人竟然還一緻通過并且順利實施了!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大和與佐倉究竟在想些什麼!?
房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見談話進度有些膠着,揉了揉發酸的眉頭,警察很是頭疼。毫無預兆地用力拍向桌面,他準備再虛張聲勢說些重話吓吓這群孩子。
哪料聲音一響,身體一顫,四人中身材嬌小綁着蝴蝶結的唯一的女生眼淚便唰地流下來,瞬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交代了一遍。
反應得太過了啦。
實取由希看着佐倉千代淚流滿面地伸出雙手就等着被抓起來的舉動,後知後覺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吐槽。
對面的成年人們面面相觑,同樣的一言難盡。
他們又何曾想到這群明年就該成年的學生們,竟然還能執行如此離譜的操作呢!
“胡鬧!”
“佐倉,你——”
老師本想多批評幾句,可看着佐倉千代臉上的淚水是怎麼也狠心不下去。
“實取,這件事——”
老師轉向實取由希,那張乖巧的面孔和記憶中名列前茅的成績又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些什麼。
“唉,還有大和——。”
食指移動到大和猛眼前,老師面對這位平日裡風評極好的美式足球隊王牌成員更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野崎。”
萬般無奈之下,老師隻得将矛頭指着被揭了老底臉色鐵青的野崎梅太郎。
“真是太不當心了!”
“憑什麼!?”
野崎梅太郎大駭,有苦難言。
這又是什麼道理,他明明是唯一的受害者!?
最後還是旁邊的警察看不下去,将四個人都批評了一頓,這個烏龍才得以畫下一個句号草草結束。
作為代價,四人在經曆過這個插曲之後一躍變成了高危成員,在後續的行程中被老師施以了特别關照,不得不脫離班級待在一起集中看管。
實際上這個安排也沒有什麼額外的負面效果。大概受到小道消息裡的命案影響,學校擔心繼續放任學生自由活動容易節外生枝,便把今天一整天的活動都突然改成了集體行動。
“那邊好像可以求簽。”
待在就集合點無所事事的佐倉千代,注意力突然被引向擠滿了穿着各種校服的人頭攢動的所在。她躍躍欲試地提議,“野崎同學你要去嗎?”
“稍等一下。”
野崎梅太郎打開手機,刷了三分鐘後默默關上。
“算了,我還是不要參加比較保險。”
大和猛:“你不信這個嗎?”
野崎梅太郎搖搖頭,“網上說這裡抽到兇簽的概率要将近40%了。”
實取由希無話可說。
感情是太過相信了。
“網上的統計很多是不準的,隻有抽到兇簽的人才會發出來才顯得比率高呀。”佐倉千代連忙勸說道,“況且野崎同學你前兩天已經很倒黴了,就算抽到兇簽其實也無所謂了……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去的話會有點尴尬才這麼說的!”
“換言之即運氣已經觸底了,之後也隻會反彈的意思?”實取由希補了一刀。
扛過連續昏迷三次的考驗,抽到兇簽後的心理作用對幾天來飽經磨煉的野崎恐怕也是不在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