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赢了還是輸了？

誰赢了誰輸了？

與周圍歡呼的觀衆們格格不入，仍處于狀況外的實取由希昂起頭，才将分數屏上的信息看得更真切。

帝黑學園，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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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那邊的了。

等實取由希反應過來，發覺自己正拿着手機靠在場館的外牆上發呆。屏幕上是打開着的通訊錄，以及被選中的大和猛的電話。

“該怎麼面對他啊……”

喃喃自語。

因為腎上腺素爆發而被壓下去的肌肉酸疼返了上來，摔跤時挫傷的膝蓋和手掌也開始隐隐作痛。實取由希無法分辨清楚，究竟是身體在劇烈運動後遺留的各種不适更令人心煩，還是被悲傷情感牽動卻無能為力的心酸更難以自處。

“大和！你這個混蛋！”

控制不住地發洩着心中的怨氣。

“——奇怪，今天應該沒有惹你生氣過呀。”

站停在面前的雙腿。

沉默許久，實取由希緩緩擡頭與來者對視，“我遲到了，對不起。”

“你人已經在這裡，就已經足夠了。”

緊了緊肩膀挎着的運動包帶，還沒有換回常服的大和猛扯着嘴角。

會是錯覺嗎，熟悉的笑臉此刻怎麼瞧都無法掩飾的悲傷之色。實取由希垂下眼，不知該如何開口。

“會不會有點遜。”

“什麼？”

“現在說出口或許會有些可笑，不過我原本希望你看見的是我們獲勝的模樣。”

大和猛停頓了幾秒鐘。

“結果事與願違，會不會很遜——”

“——我，今天上午的時候，幾乎被展會裡所有的編輯拒絕了一遍。”

突然打斷了對面的發言，實取由希接着說下去，“按計劃去搭地鐵的時候卻遇到不法分子的炸彈威脅導緻全線路無法通車，轉乘公交車卻發現因為節假日開得超級慢，最後中途下車靠自己跑完剩下的路程卻也隻趕上你們比賽結束的幾分鐘。”

猝不及防被一連串機關槍似的發言砸到臉上，饒是大和猛也愣住了。

“總之無敵的倒黴，趕到入口的時候還在慶幸是奇迹發生，事實證明就是徹頭徹尾的慘劇！流年不利，那時候連續抽到好幾個兇簽已經很明顯了，我要早點意識到的。”

漸漸開始哽咽，實取由希吸了吸鼻子，還是沒能抑制住淚水盈滿眼眶。

“那個時候就不應該把吉簽分一半出來，現在肯定會是另一種結果了。”

輕輕撫上對方的後背，算是明白對方大約在為無法接受的事實尋找發洩的突破口，大和猛坦言，“這就是比賽，殘酷且現實，與此同時卻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想要進入這個世界。這裡蘊藏着不隻是虛無缥缈的夢想，每個人汗水都會變成印在賽場上奔向獎杯的腳步，不會停歇沒有止境。”

“隻要拿到第一就好，這是比賽的目标卻不是運動的目标。在每場比賽裡超越過去的自己，那才一名真正的強者追求的勝利……本來是想說些類似的發言來安慰你。”

好幾個深呼吸，實取由希斷斷續續地補充道，“可是說不出口，這種冠冕堂皇的對于失敗的隊伍來說形同于否定了奮鬥目标一般毫無意義。”

“不甘心，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不管是被輕視連續拒稿，還是與冠軍失之交臂，超級不甘心啊！”

決堤而下的淚水濕潤了臉頰，實取由希終于忍不了哭出來。

“新手怎麼了，都已經積累了那麼多粉絲憑什麼斷定沒有讀者量呢？明明那麼厲害，明明之前一直赢的，明明也很努力地訓練了，為什麼這次會輸呢？勝利的是我們就好了，取得冠軍的是我們就好了。”

“……我也是，超級不甘心。”

無法繼續維持臉上的輕松，大和猛不再掩飾自己笑容的苦澀，隻能輕聲重複着，“要是赢的是我們就好了。”

點點冰晶飄落。

夾雜着心酸的嗚咽預計很快就能被落雪的白色遮蓋吧。

仰起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大和猛吐出一口被寒冷包裹的濁氣，“雖然有些晚了，聖誕節快樂。”

這是現在應該說的話嗎，面對着還處于傷心中的自己這是應該說的話嗎？

實取由希心想，起碼在面對傷心的大和時自己想說的肯定不會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聖誕快樂。可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一時之間，确實也說不出來别的内容。

“一點也不快樂，希望都落空的這個聖誕節連NE結局的标準都夠不到。”

實取由希的話語中有着微妙的緊張，拳頭握緊又松開。

他突然說道，“大和，我喜歡你。”

“什麼？”并不是沒有聽清的追問，而是大和猛驚訝于對方先說出來的當下的不可置信。

沒等到第二遍重複，先被領子上施加的力道拽彎腰。不過幾個眨眼的瞬間，那雙翠綠色的瞳孔便近到了一個令大和猛不敢随便眨眼睛的距離。随即，一個在寒冷的天氣中顯得過于溫暖又柔軟的親吻落到了嘴唇上。

當實取由希松開對方衣領的時候，對面的人還是一副瞪圓了雙眼仿佛靈魂飛走的呆愣表情。

“對我來說，這樣的回報才稱得上是一個HE。”

實取由希抿了抿嘴巴，“聖誕快樂，大和。明年，明年的聖誕節一定會是一個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