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說：“小熊，小熊，我隻希望你開心。”

後面的日子，小熊和小兔形影不離。烏鴉找不到對小兔下手的機會，便開始轉換目标攻擊小熊。

烏鴉們又開始散播謠言，謊稱小熊殺死了小貓。它們叽叽喳喳地說道：“小熊本就是肉食動物，我們親眼看見它吃了小貓的腦袋！”

森林裡的小動物們早就知道小熊隻吃蜂蜜和漿果，一點兒也不相信烏鴉編的謊言。烏鴉們生氣地大叫，處處為難小熊，不是在它走路時啄它，就是偷走她的蜂蜜，還将它籃裡的果實都踩碎。小熊一開始大聲反擊，可烏鴉們的聲音實在難聽，小熊開始變得不開心了。

“小安老師，小熊好可憐！”小女孩兩隻眼睛折射出憤怒，“我讨厭欺負小熊和小兔的烏鴉！”

女人笑笑，拉着她緩慢地行走在無盡的階梯上，繼續着口中的故事。

黑烏鴉見小熊被朋友和家人保護，氣憤不已。在一天想壞主意的時候，一隻兇神惡煞的老虎找到了它。老虎對它說：“烏鴉，我知道你讨厭小熊。我是來自中心森林的老虎，小熊的哥哥斷了我的尾巴，我要報複它！”

兩個壞家夥一拍即合，居然利用小猴子喜歡的小麻雀威脅它。它們欺騙小猴子說：“小猴子，隻要你把小熊帶到湖邊，我們就放過小麻雀。”

小猴子是個沖動的孩子，它思考許久，還是決定将小熊騙出來。可這件事情卻被小兔知道了，無奈之下，黑烏鴉和老虎隻能先捉走小兔。小熊一聽到小兔被壞人捉走的消息，擔心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覺，它心急如焚，居然真的被小猴子騙到了湖邊。

“天呐！佳佳真擔心小熊和小兔的安全！”小女孩擰着眉，大大的眼睛露出擔憂的神色，“小安老師，小熊和小兔最後都安全獲救了嗎？”

“獲救？”女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聲笑了起來，“佳佳，這個世界上，能及時出現拯救被害者的，隻有童話裡杜撰的超級英雄。”

“那小熊和小兔……”小女孩仰着腦袋，癟了癟嘴巴，“小安老師，這不就是個童話故事嗎……為什麼不能有一個好結局？”

女人捏了捏她軟軟的手心，在夜色中一下一下點着腦袋：“你說得對。這隻是個童話故事，所以故事的最後，小熊成功獲救，給自己編了個美夢，開啟了長長的冬眠。”

小女孩清澈的嗓音在腳步聲中響起：“小安老師，小兔去了哪兒？”

“它掉進了湖泊。”故事中的兔子與雨夜少女墜落前驚恐的表情重合，女人輕聲回答。她的目光直視前方，樓梯沒有扶手，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命喪于此。她攥着孩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往頂層。

雨聲漸漸清晰。

“诶？”小孩童真的嗓音充滿了好奇，“那燕子阿姨的結局是什麼？”

“……”女人的眼神忽地暗下，女孩兒仰頭還是沒看清她隐藏在夜色中的表情，許久，她聽見女人淡淡的聲音傳來，“燕子阿姨死了。”

“死了？”

“是的。燕子阿姨最讨厭小熊冬眠了，自從知道小熊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它的身體就日漸虛弱，最終死在了一個隆冬。”

“好可憐……佳佳不喜歡這個故事。”

“可是，佳佳，現實遠比故事還要殘酷。”女人的眼神有些恍惚。

故事的最後，小熊眼睜睜看着小兔被推入湖泊。它嘶吼着，反抗着，卻依舊趕不上老虎的速度。

可憐的小熊被尖銳的樹枝刺穿胸膛，在鬼門關徘徊了七年。

燕子阿姨含怨而終，至死都沒見上小熊一面。

黑烏鴉遠遠地停在枝頭，成了這場虐待遊戲的最終勝利者。

女人沒有将真正的結局訴諸于口，她在樓梯的最高一階站定，緩緩低頭，聲音帶着陰測測的笑意：“佳佳，你猜猜……黑烏鴉生的小烏鴉，是不是天生就會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