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氣喘籲籲,問邪祟會不會附着在人身上。
牧野答道:“邪祟并不是随處可見,大概隻能附着在植株上,因為人有三陽火,頭頂,兩個肩膀各一處。旺盛的三陽火可保證邪祟病體不侵。”
宿星猶豫了,一臉的欲言又止。
牧野猜測他有話說,便說道:“邪祟之事,非同小可,若你哪裡不懂一定問我,雖我知道不多,但知無不言。”
宿星隻是搖頭,轉移話題道:“來都來了,我們趕緊去打獵吧。”
牧野挑眉,暗道這孩子年歲歲小,但心境沉穩,是個好苗子。
倆人經曆柳樹一事,便不敢掉以輕心,宿星又準備了不少童子尿,就是牧野一臉尴尬,說什麼也不要。
幸好随後平安順遂,待太陽快落山時候二人從山中離去。
“兩隻兔子,三隻野雞,果然打獵一天下來,比在酒樓上工掙的多多了!”
一隻兔子四十文,兩隻就是八十文。他們打的野雞是公的,毛□□亮身形肥碩,比兔子還貴上五文。這些野味能夠賣一百七十文,倆人對半分,一人八十五文。
宿星止不住的喜色,尋思着到時候能給黎臻多買一套衣服。他不講究,随便穿什麼都行,但小孩皮膚嬌嫩,裡面得穿個中衣。
小孩現在穿的,還是那時候從黎家走時身上那套,洗了許多遍,總得再有一身備用才是。
還有小聾子的病,宿星拿不準自己掙這些錢夠不夠他看病,一時又忐忑起來,眉頭緊鎖。
眼看着日子越來越好,怎麼還有這麼多煩心事?
對了,還有大黃……
這些日子以來宿星日日都觀察大黃,發現和尋常的狗無異,所以他放下戒備。但今日的事情告訴他,邪祟并不簡單。
那大黃會不會被邪祟附體了?否則它是怎麼死而複生的?
還有貫穿大黃脖子的藤蔓,又為何發芽了?
太多的疑惑困擾宿星,與現在唾手可得的幸福混在,讓宿星猶豫不決。等下到山腳下之後,宿星終于開口了。
“牧野,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牧野側頭:“當然,我們是朋友。”
雖然二人年紀差了十一歲,但牧野從未小看宿星。
“我和你說,但需要你保密,可以嗎?”
牧野自然應下。
宿星便将大黃的事情說了,牧野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你确定?”
宿星點頭:“确定。”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那隻狗。”
倆人一路疾行,朝着宿家去了。到的時候家裡沒人,想必廖大夫還在擺攤看診。
宿星直接帶牧野去看大黃,大黃看見宿星後歡快的搖着尾巴,明顯親昵。牧野站在一旁觀察,皺着眉頭。
“看不出邪祟的痕迹,你也看見了,那些被邪祟附着的植株都會根莖變成藤蔓來鎖住獵物。但是大黃狗……”
似乎聽見自己的名字,大黃朝牧野看過來,汪汪叫了幾聲,被宿星摸腦袋安撫。
接着宿星的手指一路下滑,摸到大黃的脖子處,扯開布條,扒開棕色的毛發,露出小孩指甲大小的傷口。
牧野面色一凝,湊過來仔細查看。
宿星怕大黃咬人,就用布條圍住大黃狗的嘴,然後自己抱着大黃,學黎臻的樣子安撫它。
“當時我親眼看見藤蔓貫穿大黃的脖子,後來用童子尿澆過,藤蔓枯萎,但是這截就留在大黃的脖子裡。當時流了很多血,大黃身體都僵硬了,我們去埋它的時候,卻不想它死而複活。”
牧野伸手摸了一下露出的那一小截,是枯萎的藤蔓,不過上面泛着淡綠,有一點點綠芽。
牧野搞不懂了。
“從未聽說過這種情況。”
或許是因為他們隻是牧家分支的關系,很多事情牧野都不甚了解,甚至童子尿能克邪祟的事情還是今日才知道。
“還有,我們鎮子上有個人和大黃情況差不多。”
宿星把趙秀才的事情也說了,牧野面色嚴肅:“不止涉及到狗,更涉及到人,宿星,我們必須将此事知會所有人知曉。”
既然決定好,宿星就準備先去告知鎮長。他道:“先去找阿臻。”
牧野道:“我去幫你接孩子,你先去找鎮長。”
宿星搖頭:“阿臻最喜歡大黃了,必須先讓她知曉。”
倆人一路朝着鎮上繁華地段出發,路過趙家時,宿星壓低了聲音道:“就是這家。”
牧野擡頭望過去,夏季炎熱,家家戶戶都會房門敞開,但趙家卻連大門都關的嚴實,視線越過土牆,隐隐看見院子裡有個人。
“正在劈柴的是不是趙秀才的娘?”牧野問。
宿星個頭不夠高,他跳了一下,瞧見院裡後說是。
牧野站定,仔仔細細的看趙家。